扶苏微微侧头,目光中透着如潺潺溪流般的关切,柔声道:“贤弟如何答复的?”
许负手指轻柔地挽着自己一缕如丝般柔顺的头发,那动作如同抚摸着世间最珍贵的丝帛,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缓缓道:“我和家父说了。我这一辈子不想结婚,就只想找一个幽静之所孤独终老。”他的眼神透着一丝决绝,仿佛已将尘世的喧嚣与繁华统统用厚重的帷幕隔绝在外,那目光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冰冷而坚定。
扶苏不禁笑道:“贤弟的愿望,为兄帮你圆了吧。”他的笑容如春日暖阳般和煦温暖,真诚得仿佛能融化千年寒冰。
许负继续道:“殿下只是做一个逍遥王爷,怎么能帮我圆了梦想。就算殿下想远离朝堂那波谲云诡的争斗。可新皇帝能放过殿下吗?殿下活着,光芒万丈,让他们夜不能寐,如鲠在喉。”他的话语如尖锐的利箭,携着呼呼的风声,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深深的忧虑,如沉重的铅块,压在人心头。
扶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脸上的神情变得凝重如阴沉的乌云,仿佛能滴下水来,吩咐道:“贤弟,一会下了官道,就近进了县城,为兄要放松下。”说着话,扶苏的目光再次落在竹简上那密密麻麻如蚁群般的文字上,眼神中满是复杂如乱麻的思绪,仿佛那些文字承载着他千头万绪、剪不断理还乱的思考。
此时,马车外的风似乎更加猛烈了,犹如愤怒的巨兽在咆哮,吹得车帘如疯狂舞动的旗帜,猎猎作响。道路两旁的树木在风中拼命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低声诉说着这世间的无常与沧桑。车内的气氛也如同这动荡不安的风,弥漫着不安与迷茫。那不安如层层迷雾,让人看不清前路;那迷茫似无边的黑暗,吞噬着每一丝希望的曙光。
大秦中军大帐,烛光摇曳,昏黄的光影在帐内诡谲地跳动,将帐内照得明暗不定,宛如一幅阴森的画卷。帐外,狂风呼啸,似是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怒吼。屠睢威风凛凛地坐在帅案后面,他那魁梧的身躯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宽厚的肩膀仿佛能扛起整个苍穹。他那方正的脸庞犹如刀削斧凿,冷峻而威严,双目炯炯有神,犹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
帅案下面,跪着几个奇装异服的越人。他们的服饰色彩斑斓,却显得粗糙简陋,犹如拼凑起来的破布。为首的越人身材瘦小,却透着一股坚毅,仿佛悬崖边挺立的青松。他恭恭敬敬地用不太熟练的秦国话,说道:“伟大的秦国大将军,百越实属南蛮小国,我们在力量上如同蝼蚁面对巨象,不堪一击。我们各个部落在来以前,经过深思熟虑,一直决定投降大秦。”他的声音带着颤抖,犹如风中残叶,眼神中满是谦卑与讨好,那目光仿佛是在黑暗中祈求一丝曙光。
屠睢撇着嘴,那神情傲慢得如同高高在上的神只,不屑一顾的姿态仿佛在俯瞰脚下的尘埃,冷声道:“本将军奉始皇帝的召令,来降服尔等。自古以来,尔等所居之地都是我大秦的疆域,今天,本将军代表始皇帝来此。限定百天之内,你们的部族速速离开这里。”他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震得大帐微微颤动,仿佛要将这苍穹都撕裂。
为首越人迟疑片刻,脸上露出痛苦之色,那神情犹如被霜打蔫的花朵,颤声道:“我们百越愿意投降大秦,大秦就不能给我们留一条活路吗?”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哀求,仿佛溺水之人在拼命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眼神中的渴望令人心碎。
屠睢一拍帅案,那巨大的声响如同晴天霹雳,在帐内炸响,怒吼道:“你们这些野人,有什么资格生活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让你们全须全尾离开这里已经是始皇帝的仁慈了!”他的眼神中满是蔑视,仿佛眼前的越人只是一群微不足道的蝼蚁,随时可以被他踩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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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的越人脸上原本恭敬的表情慢慢变得决绝,犹如被冰封的火焰瞬间爆发,炽热而狂暴,大声道:“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你们的始皇帝不让我们活,那我们只能奋力一搏,为子孙留下这片世世代代生活的沃土!”他的声音激昂高亢,充满了悲愤与决绝,犹如汹涌的海浪冲击着礁石。
“孩子们,我们走!”说罢,这些越人就要起身离开大帐。
屠睢发怒道:“这里是中军大帐,岂是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他的怒容仿佛能喷出熊熊烈火,要将这世间的一切都焚烧殆尽,“全部拿下,砍下头颅挂在旗杆上,让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人看看不听话的下场!”
为首的越人悲愤交加,脸色涨得通红,如熟透的苹果,怒吼道:“我们越人诚心投降,确是这般待遇,我这是有眼无珠!”说罢,他用颤抖的手狠狠扣出自己的眼珠,鲜血瞬间如泉涌般顺着脸颊流淌,他咬牙切齿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屠睢看这个越人如此刚烈,心中不禁微微一震,那瞬间的动容犹如平静湖面泛起的一丝涟漪,但很快又恢复了冷酷,赞叹道:“看你此举也是一条汉子,本将军放你回去,告诉你们这些野人,把脖领洗干净准备引颈受戮吧,哈哈哈!”他的笑声在大帐中回荡,带着无尽的冷酷与嘲讽,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魔狂笑。
为首的越人左右拱拱手,声音悲怆得如同杜鹃啼血,道:“孩子们,请原谅我不能带你们回去了。”
其他越人同时拱手道:“烦请照顾好我们家人。”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