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山之上,月华如水。
一道身影立在山崖之巅,山风有劲,然而他一身蓝色衣衫在猎猎山风中竟沉静如山峰。
“嗯?”
那人眼光向下,山脚下有一青衣人竟以绝世轻功飞身而上,这陡峭山峰如履平地!
“好轻功!”
他不禁出声赞叹,然而若是有人能看见他现在的表情,便能看见他目光中欣喜之色。
来人如影随形,九十丈高崖一跃而至,对准崖上剑客瞬间刺出一剑!
“砰!”
一青一蓝两道绚烂的剑光交错而过,山巅的蓝衣人自山巅上高高跃下,转身面对同时转身的那人再度抖出一片剑芒。
“好一柄‘冷冥’!”
青衣人放声大笑,一身衣袖在气浪吹腾之下登时鼓舞如飞,“来来,让我看看江左剑客有何过人之处!”掌中青芒长剑再舞,一点寒星直刺蓝衣人面门。
蓝衣人英俊的脸庞上不见丝毫表情,步下错开三步,避开对面一剑,手中长剑反手一抖,三道剑气激射而出。
“喝!”
右手剑不及收回,左手蓄力向上一拍,三道剑气未及近身,便被生生拍碎。青衣人手腕一转,一记剑掌立刻拍出。
蓝衣人身形不动,左手随即迎上,生生硬憾这一掌。
“砰!”
手掌尚未触及,两股强劲的剑气迎面相撞,巨大的反震力便将两人远远迫开七丈。
蓝衣人目光渐凝,轻吸一口气,身形顿时加速数倍,微侧轻转,将这一身的震力尽数卸下,七丈距离一瞬而过,蓝色长剑带起一抹蓝芒,直刺青衣人项下!
“来得好!你终于认真起来了吗——
“淮南第一剑客——陆允!!!”
青衣人身形犹处倒飞之势,一身剑气便喷薄而出!
“气转周天……”
青色剑气如大河奔涌,又似天边流云缠绵,源源不绝,遮地而来!
陆允的脸上仍不见丝毫变化,一柄“冷冥”神锋在身前生生破开层层剑浪,一剑重重斩在如云剑气之后的太极剑剑身之上!
“铿!”
两大神兵第一次交击,顿时产生失控般地共鸣!
同为流华六剑,并列当今天下神兵之首,孰能争锋?!
“幽……冥……”
冷冥剑身上猛然乍现一股寒冷之力,太极剑剑身一颤,仿佛被寒气冻伤,随即一股磅礴道力涌现,挡下寒冷剑气的步步紧逼。
“这就是冷冥剑所带的剑意?如此阴森?”青衣人一改前面的随性,脸上已淡现不悦之色。
“‘冷冥’尘封太久,一朝现世,神锋有性,允不负他它‘寒彻之幽谧’的谶言!”
陆允飞退十丈,冷冥剑横在身前,手抚剑锋,古朴的剑身上闪烁着蓝色的幽芒,仿佛真的许久不曾再出鞘,散发的深入人心的寒冷。
“‘寒彻之幽谧’——‘冷冥剑’,剑锋三尺二,刃宽四寸,剑主陆让直,请赐教。”
青衣人直视陆允,亦收剑而立,青色长剑长达四尺,中间剑鄂之下刻着两字古篆:
太极。
“‘清静之无言’——‘太极剑’,剑锋三尺,刃宽四寸,剑主赵空赵学青,请赐教!”
“他们两个,就这么打下去,颍川藏书阁都要被拆掉了。”
两个人争斗正盛,还没有发现远处山峰上有两个人正在直视着他们。
“二哥的太极剑是道家第一清静之剑,并非争强好胜的利器,而冷冥的真意亦非在杀,就算他们打上九天九夜也未必分得出胜负。”
显然,郭嘉和孙原观察已久。赵空与陆允两人交手从昨夜至今正午,从山脚打到山顶,再从山顶打到山腰,一路上纵横捭阖,颍山山壁到处沟壑纵横,碎石、碎木随处可见,两人本就武功顶尖,加上神兵在手,拆掉颍川藏书阁也不算什么稀奇之事。而且这样么个打法,颍山上的人怕是都已看到了。
“太极剑出自老子之手,传闻其蕴含磅礴不尽的道法之力,能得太极剑者必是道中圣人,能悟天地法则、万物生死,凭一颗道心能不死不灭。”
“然而,这些毕竟是传闻。”郭嘉沉吟良久,问道,“‘流华六剑,六剑流华’,朱东来先生的论谶,八十年来惹了多少猜测……”
“算了,去分开他们吧,这么个打法不会有结果。”
墨色身影登时闪出,直直撞向争斗中的两个人。
“看来此战不能尽兴了——”
争斗之间,赵空毫不见专注,尚有闲暇和陆允说着话。
陆允微微皱起眉头,然而手中的冷冥剑却毫不见放松。
郭嘉背剑于身后,脚下连点,直接从这座山峰跃向对面的山峰,一步踏上山壁,一身墨衣登时迎风而舞!
太极剑至!
郭嘉脚下急转半圈,左手剑指向前划出,一道剑斩笔直撞向太极剑的剑锋。
“砰!”
出乎赵空的意料,这轻轻一划,竟然有如此威力,生生将他逼退六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