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醒了,四人纷纷围在床边,见老人在哭,四人也跟着哭了起来,顿时耳边嗡嗡作响。
林月默默地拿起炭笔开好药方,说了声便出去熬药了。
林家办起来了丧事,三天后,众人便去田间劳作了,斯人已逝,活的人还得继续为生活忙碌着。
奶奶整日神情恹恹的,听说爷爷是在她的面前昏倒磕破了头,鲜血直流,到底是受了巨大刺激,茶饭不思忧心成疾最终也倒下了,林月去开了几次药,不见得好转,吊着命,第二年春也去了。
百日孝期后,林家分家了,采用诸子均分制,由族中长辈主持分家仪式,过后,林月收到了二叔三叔家送来的礼。
这一年,陈平也成婚了,女方是镇上地主家的嫡女,成婚前,林月收到了他送的一包药材。
靠近鼻子闻了闻,她道:“酒制行经,止中寒腹痛。”
林月把药材还给他,“我有,不需要。”
对方潇洒离去,陈平低眸瞧着手中的酒白芍,叹息一声,“林妹妹没读过书,终是不懂我的意思。”
吴恙的身体好了很多,双腿在长期治疗下有了知觉,能颤颤巍巍地走几步路,这已让苏氏泪流满面了,那黑白掺半的头发表明着她这些年来的艰辛不易。
这四年来,林月也教了他许多医药知识,现在他完全可以自己给自己施针,配药,在家中给村民治点发烧感冒赚点小钱不成问题。
陈大夫年事已高,不再诊治病人,将药铺交给陈平打理后,每日在后院练太极拳,生龙活虎的,时不时给他们讲起那跃起一丈高的猛士,还耽误林月下班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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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来,又一年过去,陈平媳妇要生了。
女人生产时,男子不方便进屋,林月便进去帮忙,产妇难产脱力昏迷,给她施针让她清醒,最后还是在林月建议下站着生下来。
是个男娃,陈大夫每日抱着孙子,高兴得合不拢嘴。
农村人没什么娱乐活动,娃是一个接一个生,夭折也是一个接一个,生娃没什么好条件,很多女人都死于难产,姿势,卫生,没药,操作不当。
孩子生下来后许多女人患上了月子病,没钱治,终生受苦。
林月前世不是医生,也没怎么关注过这方面的问题,但常识还是懂一些的,再结合所学的医学知识,她免费给这小镇村的产婆做一个培训,她讲清楚了,至于她们听不听林月管不了。
她在镇上找了个妇人多的地方摆了个小摊,每隔几天便给路人讲这孕妇注意事项。
人们思想保守,男的骂她不守妇道,女的在旁默默听着。
林月的两个哥哥成亲生娃了,因为林月认了干亲,学了医,两人找了不错的人家,两个嫂子生娃时林月还去帮接生,调理身体,两个娘她也帮忙调理,大、三丫也是。
毕竟同是女人,开了头后,林月既当大夫,又当接生婆,一条龙服务。
渐渐地,或许人们听进去了,村里难产率少了一半,吴家门边时不时摆着鸡蛋菜呀粗粮什么的。
在这个缺衣少穿的时代,不用什么花言巧语,食物就是最好的表达。
三丫四年未孕,来找过她,林月给她看过没什么问题,问题应是出现在男方,林月将此事告诉三丫,根据她的描述开了些两人都可以喝的药让她带走,之后便听说三丫被打得奄奄一息,林月也曾随爹娘去看过。
林月劝她和离,三丫也只是沉默摇了摇头,林月也闭了口,留下些药走了。
之后听说三丫过得不如意,那家人对林月有敌意,林月没有再去,只是托人以娘家名义带了些粮食给她。
陈大夫每日精神焕发的,是这里最长寿的老人,人人都说他能活到五世同堂,但是忽然有一天陈平告诉她,陈大夫走了,睡梦中走的,脸上带着笑意,走得很安详。
林月沉默了,陈大夫教了她四年,倾囊相授,是个话多爱笑的老头。
岁月匆匆,生命中的许多人就像大街上的路人甲,也许一转身他就不见了。
林月参加陈大夫的葬礼,给他守孝百日,她没哭,依旧是那个另类。
药铺中没了那道发白佝偻的身影,显得异常冷清,没什么人时,陈平跟她讲起爷爷,说他小时候,爷爷绷着个脸,正经,话没那么多,也不爱笑……
四丫定了亲,想了想每人给布和手镯吧。
在日积月累的坚持下,吴恙已经可以脱离轮椅长时间站着,但还不能跑不能跳。
苏氏整日说着隔壁小花生三娃了,孩子已经满地跑了。
一切已安排好,林月知道,是时候离开了。
“娘,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只要我治好了吴恙的病,你就答应我一个要求。”
苏氏眼神躲闪,含糊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