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看似像是在抱怨,实则目光都在瞟闸门处的守卫。
然而守卫对于他们的话却充耳不闻。
时榫冷眼看了片刻,明白了他们再等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毕竟他们是罪犯,若监管处的人真想管他们,那从到地方后就会有严密看守,以防他们想要逃跑造反。
可结果呢?
结果就是这儿的人压根不屑搭理他们。
这是一种漠视,也是一种轻蔑。
时榫看向了远处的黑色建筑。
这里一片荒芜,也就那里能看到建筑,想来被流放过来的罪犯应该都在那一片。
他们得往那边去才行。
打定了主意,时榫在人群中找到白染,走过去问他,“要去前面吗?”
“我刚好想问你呢。”
白染笑了,瞥了眼不远处的守卫,撇嘴小声道:“我看咱们是被放养了,这里的人压根不管咱们,估计咱们今晚睡觉的地儿还得自己找呢。”
时榫:“所以走不走?”
眼瞅着人要不耐烦了,白染连忙点头,“走走走。”
听完时榫直接就转身走了,身后白染赶紧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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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荒漠里眺望远方,乍一看目的地没多远,实则距离之长,能把人两条腿给走断。
走了快两个小时还没到,时榫嘴皮都干了,然而反观白染,却是屁事儿没有。
少年都惊了,“哥,你身子这么虚的吗?你啥异化基因啊,别是水里的吧。”
时榫在实话与假话之间徘徊了下,最后决定实话实说。
毕竟眼下他什么都不清楚,又是在这么个地方,若他想要平稳度日,怎么找也得找个相对可靠的人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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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染年轻、热心,危难之际还不忘拉他一把,显然是个良心未泯的,可以说让他做自己的同伴,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而若是选择了白染做同伴,那么他失忆这件事后面势必瞒不下去。
与其到时候产生隔阂,还不如现在实话实说。
时榫:“不知道。”
“啊?”白染很惊讶,“怎么会不知道呢,哥你没去检测吗?”
时榫偏头看他,平静说道:“我失忆了。”
白染这会是彻底愣住了,他觑了时榫几眼,然后试探问道:“哥,你是不是在说笑呢?”
说没说笑,时榫只拿两只眼睛默默看他。
白染:……
孩子点头表示明白了,“好的,我懂了,那哥,你这失忆是从哪儿开始的呢?是不是刚才异种那会儿磕到脑子了?没关系,可能只是轻微脑震荡,休息会儿说不定就想起来了……”
“不是异种。”时榫打断他,“从车上醒来的时候我就不记得了。”
白染默了,好半晌后,他抬手鼓起了掌。
“难怪呢,我就说你醒来怎么怪怪的,原来是失忆了,那哥你还记得什么?”
时榫:“我的名字。”
白染:“……然后呢?”
时榫:“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