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格拉斯还是有一点没想明白——如果水源的污染是来自于下城区,那为什么……
那些人并没有表现出惊慌或者是恐惧?
他自然不会明白,下城区在恐惧,尖叫乃至于放下尊严的时候,他们在玩乐,在享受,在神的谎言内龟缩着,依赖着那个近乎全能的谎言。
在疫病杀死了大多数下城区的人,剩下的人只能僵硬的注视着亲朋好友的尸骸,绝望到连眼泪都流不出的时候,上城区的人还在为自己的荣耀自豪,讨论着自己家有哪个孩子进入神学院了,今年从下城区征收上来的东西有几何。
他们大肆贬低对方,似乎只有贬低那些人,自己才能获得更高贵的荣耀。
直到那些人低到了尘埃里,连自己都信了自己生来有罪,上城区的人却能够坦然享受来自神的恩赐,任何病痛,只要教会的使者到来,念出神秘的祷告咒语……
任何苦难,疼痛甚至饥饿都会消失。
他们在这种温暖的羊水之中度过了无数日子,甚至忘了自己原本也是和下城区一样的人类,也会留学,生病……
他们根本没有能够应对眼下情况的任何抗体。
在下城区被苦难锻炼的坚持到无法轻易被污染的水源感染出肠胃病的时候,上城区的人突然失去了他们赖以生存的襁褓,只留下了空洞的权利,却连掌握权力的力气都没有。
最终只能落得一个连最高位的家主也只能腹泻身亡的下场……
真是好笑。
“安德雷,我记得他以前是个羊毛商人,手里掌握了大量的钱财,但却永远无法融入……”道格拉斯的语气微微顿了一下,随后有些惊愕的瞪大了双眸,“休伯拉罕。”
“冕下。”骑士依然温顺,虔诚。
“我们的城市……有羊毛贸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