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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耶尔再度敲响房门,已经几日没有听到露泽的说教,他本以为对方已经认命打算加入他们这场闹剧,但当男人推开门的一瞬,打开的窗户和干净的房间已经说明了现实——
露泽已经放弃他们了。
这倒不算什么稀奇事,毕竟不是谁都愿意和这群烂人同流合污,就算露泽是打开这个匣子的罪魁祸首,但她既然能打开一个糜烂的匣子,自然也可以打开无数个,毕竟下城区最不缺的就是人。
但话说到这里多少还是有些伤人的——希耶尔在这之前还觉得自己是那么特别,能够吸引到露泽这种明显不属于这里的特殊者为他驻足,专门为他教导,听上去简直就像是弥列的福音书中彼苏尔专门为了圣人驻足,此来教导自己的门徒。
但现实很明显和宗教不沾任何关系,他再迟钝也得认知到自己只是漫长河流中的一滴水珠,一个根本不起眼的浪花,露泽为了他驻足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特别……
只是因为正好他在那里而已,没有别的原因。
男人叹了口气,虽然多少有些察觉到露泽的失望,但是希耶尔自己都明白自己只是一个烂人,不可能遵从露泽给出的美德教导,从而给弥列带来什么希望,他只是卑劣地窃取着知识,从而让仇恨的漩涡旋转,以此来欺骗自己,来建立自己的正义而已。
从始至终他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活下去,而露泽也确实满足了它,不管用什么方式,确实满足了这个渺小自私的愿望。
那自己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他发呆地看着眼前的空房间,下城区也有不少人陷入了腹泻与疾病之中,但这种卷土重来的征兆反而使得那些在上一轮疫病之中用尽手段幸存的烂人们再度陷入惶恐之中,而最终的结果也就是他们丢掉了教会的大饼,转头又贪婪地塞进了希耶尔画的大饼,陷入了大饼循环。
如果周烨在,高低得给他们开十版健胃消食片,这么爱吃饼,也不怕消化不良。
可惜谁都不在。
手下的人越来越多,但是能抓到的上城区人却越来越少,如果找不到外部矛盾来激化,那么这些自私自利的人很快会把矛头指向自己,希耶尔再清楚不过,但他又没有这个胆量去带着这帮乌合之众闪击上城区——虽然他蠢,但也没有蠢到这种与上城区的骑兵队对着干的程度。
真的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