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继续禁欲,继续劳作,继续试图赎清本就不属于自己的罪过,期待有一天自己能成功脱离这个循环,前往上城区,或者是进入乐土。
露泽注视着这一切在自己的眼前迅速恢复成过去的模样,不禁感受到了一阵阵无力感。
那她又能做什么呢?
她又能找到哪条路,才能成为人类,最终才能够回家?
她只知道那条从真正乐土之中逃离的道路,却忘记了,在一开始,母亲就没有给过她从这个凡俗世界之中逃脱的选项。
如果不成为人类,不理解人类……
似乎露泽永远都回不了家。
但如何使得一个非人之物在一个历史再也前进不了的旧世界明了所谓的文明与自我?
人类解析自我的论题在许多年之后才会被系统性归纳,她或许才能够进行系统性地学习,从而试图复现和解构这一切。
但在弥列,如果弥列还存在,弥列还为弥列,不能够成为其他更庞大,更文明的人类社会,露泽便永远都不会得到这样的机会。
她尝试学习露玛丽,学习莉葡西卡,学习克尔恺,甚至学习希耶尔留下的过去,试图重复他们的故事来完成他人留给她的愿望。
似乎只要完成了这些,只要完成了这些……
这个社会的文明就能真的再度推进一点,哪怕一点点……
也好啊。
哪怕这种行为会让自己获得如同这些人一样的结局;
哪怕现在的弥列敏感到只要发现一点点苗头,就会让她化为灰烬;
只要能够得到一丝回响,那么露泽的牺牲,执着与悲伤就不是毫无意义的。
但不论是露泽自己,还是观看这场苦痛戏剧的周烨与李剑白都明白一件事。
这是不可能的。
她在这场横跨百年的长途跋涉之中,除了苦痛之外,什么都学不到。
就像从一开始,露泽就注定无法回到庭院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