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宴犹也不相信樊学文说的只是输了一两银。对方在饮酒上花销都不止一两银,之前绝对输了很多钱。
才会让对方妻子忍无可忍,提出和离。
“你怎么回事?又要来我家,遇到问题问你又不说话,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是不会给你任何建议的。”
“若是你实在不想说,堂屋借你片刻,待会儿你就回去吧。”
对方又不是他重要的亲友,他实在没有耐心在这里陪他耗时间。
“你别赶我走,我真的没地方可去了。”樊学文的语气低落。
“我被家里人赶出来了,无家可归。”
“至于赌钱,是我一个表哥看我心情不好,带我去散散心。”没想到就一发不可收拾。
“一开始我是赢钱了的,赢了好几两,后来输了钱,我想着下一把可能就赢回来了,我想着回本就好,回了本就不赌了,可是越输越多……”
樊学文像是陷入了某种狂热的情绪中,语气开始激动起来。
他这样的状态,舒宴犹根本不敢留他在家里,让时方出去套马车,今天无论如何 他要把人送回对方家中。
樊学文已经输红了眼,即使是现在,他依旧没有生出忏悔之意,舒宴犹也不想多费口舌劝说,要是对方能听劝,就不可能造成现在的局面。
“樊兄,天色渐晚,我送你回家去吧。”这事不能等,待会儿汤圆回来,若是看到这样发狂的樊学文,舒宴犹怕吓着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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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家,我没有家了,我欠了好多钱,赌坊那边上门要债,我爹娘不认我了。”
“你能不能借我些钱,我一定可以回本的,等我赢了钱,我就把钱还你,等我有了钱,他们肯定就愿意让我进门了。”
“樊兄,你清醒些,我还有母亲要奉养,下面孩子嗷嗷待哺,我没有多余的钱借你,你糊涂了这么久,还不愿意清醒吗?”
不管樊学文是不是被人下套,但是他现在是彻彻底底地沦陷了,舒宴犹又不是冤大头,怎么可能借钱给他。
和时方一起拉着他上了马车,交代李氏照顾好孩子,今天晚上他可能不会回家来。
把人送回去,天也快黑了,夜里赶路不安全,找个地方住一夜,明天天亮再回来吧。
拉着不情不愿的樊学文上了马车,舒宴犹和他一人坐了一边。
舒宴犹心中叹气,若是没有这突然的来客 他此时应该是待在温暖的房间里,暖暖和和地喝茶看书。
小儿子要是醒着,肯定会坐在他怀中捣乱,咿咿呀呀地想学着说话。
“樊兄,过去犯下的错误已经不可挽回,可是你还这般年轻,及时收手,未来还有很多年呢。”
说是不劝,可是路途遥远,一直坐在车上不说话,气氛很沉闷。
“我还能回头吗?”樊学文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到现在依旧白皙,除了握笔的薄茧,没有一点瑕疵。
可就是这样一双手,无数次端起酒杯,一次次把铜板压在牌桌上,输掉了家中的余钱,也毁掉了他的幸福生活。
“不试试谁知道呢?就算结果不尽人意,还能比现在更差吗?”
有句话说的好:好死不如赖活着,樊学文只要垦振作,以他的学识,能做的工作有许多。
就算欠着钱,慢慢还就是,大可不必自暴自弃。
樊学文继续沉默,舒宴犹的设想很美好,他也心向往之,可是他自己知道,他戒不掉的,酒瘾戒不掉,赌瘾,也戒不了。
不过舒宴犹是难得到现在还愿意搭理他的人,他不想说丧气话让舒宴犹对他更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