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沐颜斩钉截铁地说：“如果立法完善，女子可以选择带走孩子，孩子也可以选择跟着父亲还是母亲呢？”

“可是……”

封子舟与二妹，都是瞠目结舌，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竟然还能如此，明明孩子是男人的传承啊。

“血脉是男人，难道就不是女人的吗？孩子是母亲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不是与母亲更亲近吗？至于什么自古孩子就是男人的，这都是屁话，封子舟，你自小也看过不少史书，知不知道在很久很久的时候，其实人类与许多动物都一样，是母系为主的，孩子都是由母族养大，父亲的作用……就那么一夜而已。”

司沐颜这话说得很是坦荡，倒是已经成过亲有过孩子的二妹不由得臊红了脸，而封子舟虽未成亲，可他也不小了，私下里与友人一起，还交换过那种难登大雅之堂的书册，对于孕育之事又如何不知道呢？

的确，在生孩子这事情上面，父亲的作用，就那么一夜……甚至不能说一夜，就那么一下而已。

封子舟不敢多想，连忙又说：“我并没有看过这样的史书，而且人与动物不一样，生下孩子总是要养育的，没有父族，谁来养孩子？”

司沐颜道：“为什么没有父亲孩子就不能养了？母系社会之下，孩子传承的是母系的社会，我的孩子，我的姐妹兄弟来养，家家户户都是如此。”

若家家户户都是如此，那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

封子舟赶紧摆摆头：“但女人要操持家务，除了带带孩子，她们哪里养得起？又不是所有人家都有钱，家贫之人自顾不暇，何况养孩子。”

毕竟如今都是男人养家糊口的，还有就是，和离的女子在娘家也不受待见，还要带着孩子回去，岂不是真正成了拖油瓶了？

司沐颜长叹一声：“你说的，才是症结之所在，所以女子当自强自立，父母兄弟未必能靠得住，男人靠不靠得住全凭良心，而且意外与未来哪一个先来，谁也不知道，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现在所有人都是如此，想要改变何其难啊！”封子舟跟着叹息，竟觉得女子和离的事情，前进退后都是为难。

二妹抿唇不语，执拗的她难得将大姐的话听进去了，尤其是那一句“意外与未来，哪一个先来”。她本以为三郎肯干，哪怕蒋家其他人不好，日子也能过下去，但三郎出了意外，她的依靠没了，差点连自己和孩子都保不住。

世上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二妹握了握拳，她如今依靠的是家人，可她也不敢想，若是没有爹，没有大姐，她能不能支撑整个门庭呢？

三人就这么沉默了许久，司沐颜再度开口：“改变律法也好，转变大家的思想也罢，虽都只是想一想，但万事开头难，怕就怕没有开头。我们尽自己的绵薄之力，或许没有什么成效，但每个人都主动迈出那一步，慢慢的，十年，二十年，百年甚至千年之后呢？当女子能真正能与男子并肩而立的时候，我们现在的想法，就不算白费。”

连着两日，司家的气氛都不太好。

向母来过一次，给封子舟和二妹送了点山货，感激他们仗义执言，又道歉说女儿那日魔怔了，才会将事情怪罪在他们身上。

二妹打听了两个孩子的情况，说是左家虽还是不怎么管孩子，但到底不会故意饿着孩子。

只是想到年幼的两个娃娃，连个照料他们的人都没有，二妹心中便揪作一团。向嫂子的小女儿，比小霞儿都大不了多少，就要承受那么多的痛苦。

这样的气氛之下，村里好事的小芳娘在门口探头探脑。

小妹见状白眼翻上了天，干脆过去打开门问：“小芳娘，你今儿不忙吗，怎么一直在我家门口？”

“嘿嘿。”小芳娘干笑两声，自己走进来，到了堂屋瞧着桌上放着的一丁点儿吃食，厚着脸皮去拈来吃，一边说，“忙活完了呗。哎呀婉丫头，你别这么看着我，我这不是……来跟你们说说话。”

小芳娘不是个爱干净的，别说家里的活儿，就是自己也不收拾收拾，顶着个鸡窝头就满村里晃悠，打听东家长西家短，是她最在行的事情。

小妹嫌她指甲盖不干净，碰了家里的点心，那点心也不干净了，便将一碟点心端起来给小芳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