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耸百雉城,垛口陈利器。园中盛管弦,山上鸣觱篥。
轩台多抚掌,女墙彻声厉。入眼尽繁华,从容无边际。
或有天人子,乃至诸凡伎。禽兽杂芳林,琳琅世无轶。
中间藏妖魅,牡媸牝姝丽。虚空隐魙魖,亦或有冥忌。
少年自入了庭院,顷刻间迷了眼,哪里是亭台楼阁,哪里是城池关隘,哪里是江河湖海,哪里是峰谷壁峦,此刻全然也没了分别。
他更不晓这庄上住着好些人,似有神佛妖怪,又存凡夫男女,广见禽兽百虫,更藏饿鬼罪魄。看这里为繁弦急管,那里又是高山擂鼓,似乎小小微庄,竟真真裹了一个大千世界!
他正分不清上下左右,忽听得一声嚎喊:“不年不节的,做什么就敢布此等的盛景?你们这些败坏头,仔细身上的皮!”
那呵斥才罢须臾,木由遂觉天旋地转,眼前景色人物,上下万物,皆褶皱如绢,却原来此处大张着一道漫天巨幕,头顶便存宇宙盈虚。
旁边几个畏缩缩的奴仆将帘一扯,便教一切尽皆收去,显露真实光景,也不过就是方宅数十间而已,虽在荒郊当属罕见,但毕竟才见沧海,江河亦难入眼了。
这时二位门童前来陪笑道:“两位莫要见怪,这原是底下人不懂事,平常年景,竟虚亮着庄里的绝活,惹了我家圣上恼怒,才训斥了几声。主人已吩咐下令,叫两尊随时落座,自然有好饭食款待。”
如此这般说了,木由也不多想,只等着瞅瞅还能见些奇观异色。他谓己曰:吾平生专爱自如,不喜安排,如今诸计尽废,且看看那些隐头头们作何演绎。
一番酒足饭饱不提。两人遂引他们出了膳堂,来在客屋大厅之处,早已泡得了好茶相候。只是呆呆枯坐了许久,那两个憨货只一旁傻笑,并不搭话。
女修自入庄以来,未出一言,如同无在,这时却问那心上刃道:“你笑什么?”
门人即言:“因有客来,心中喜悦。”
女修又问那而边寸:“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