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靴子踏在木质楼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一扇扇雕花的门被粗暴地推开,锦帐绣幔被掀开查看,精致的漆器家具被翻查。
那些往日里撒野嚣张的龟奴打手们,此刻一个个都噤若寒蝉,靠在墙角瑟瑟发抖,生怕惹祸上身。
红枫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他修长的手指仍然捏着那张卖身契,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这样锦绣芙蓉堆,表面上越是风雅,骨子里就越是藏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不多时,楼下传来一阵骚动。
两名衙役押着一个面色灰败的账房先生上来,手里还拿着几本账册。
“大人,我们在地窖里找到了这些!”其中一名衙役将账册递给捕头,“这是他们的真账,记录了所有见不得人的交易!”
捕头接过账册,翻了几页,脸色越发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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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贩卖人口、强买良家女子、收取保护费、行贿官员......罪证确凿!老鸨,你还有何话说?”
老鸨听闻,浑身一软,彻底瘫在地上,额头重重磕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她泪流满面,声音哀戚:“大人饶命啊!小、小妇人实在不知情啊!”
捕头冷笑一声,不再理会她的狡辩。
就在此时,又有衙役从后院匆匆赶来,脸上带着愤怒与震惊。
“大人!后院发现两名被奄奄一息的女子,伤势严重!”
捕头闻言,眉头紧锁,厉声喝道:“带我去看看!”
红枫心头一震,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黎昭群见状,也紧随其后。
一行人来到醉月楼的后院。
这里远离前厅的繁华热闹,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药味。
最里侧的两间小屋,门上挂着沉重的铁锁,衙役已经撬开了锁,门户大开。
屋内光线昏暗,简陋的木板床上,躺着两个瘦弱的身影,她们蜷缩成一团,浑身上下布满青紫的伤痕,有些地方甚至见骨,已经溃烂发脓。
她们的手腕和脚踝上还留着铁链磨出的血痕,头发凌乱不堪,满是污垢。
其中一个女子似乎听到了动静,挣扎着睁开眼睛,看到门口站着的一群人,眼中闪过惊恐,本能地往床角缩了缩,嘴里发出微弱的呜咽声。
"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
这句话如一把尖刀,直插红枫心脏。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这情景,多么熟悉啊!多少年前,他不也是这样,被锁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被毒打,被折磨,直到学会顺从?
捕头看到这一幕,面色涨红,转身大步回到前厅,指着老鸨厉声喝道:"好啊!你敢说你不知情?这等毒打良家女子,逼其为娼的勾当,你竟敢说不知情?!"
老鸨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浑身发抖,泪流满面地磕头求饶。
黎昭群也倍感不适,他淡淡道,“先救人吧!”
“是。”捕头颔首应声,转向一旁的衙役,命令道:“立刻传大夫来救治这两名女子!把老鸨和账房先生,还有那些打手全部带回衙门!查封醉月楼!”
衙役们行动迅速,将老鸨和账房先生一道押走。
那些打手们也一个个被带走,有几个试图反抗,但很快就被制服。
平静的醉月楼陷入一片混乱,姑娘们的哭声,打手们的咒骂声,衙役们的呵斥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红枫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些人一个个被带走,心中百感交集。
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被送到青楼的情景,也是被关在阴暗的房间里,日日遭受毒打,直到学会讨好客人。
若不是他有几分姿色,年纪又小,被挑出来培养,恐怕早就被折磨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