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护卫愣了愣,身形微微一僵,反射性地看向阿鱼叔,“公子……”
他们的表情中带着迟疑与为难。
黎昭群见他们不动,眼中怒火更盛,不由烦躁道:“怎么,本少爷还使唤你们不动了?既如此,你们都速速回京。”
他的手重重地拍在桌面上,茶杯随即瘫痪,发出清脆的响声。
“不是的……”护卫们垂着头,声音越来越小。
“那你们还傻愣着干么?拖出去,不许留手,否则同样的下场。”黎昭群冷冷道,眼神如刀,扫过每一个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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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卫们不敢多言,连忙进来把一些阿鱼叔给抓住,拖去了院子里行刑。
他们的动作有些紧张,脸上写满了尴尬。
他们只是听命的,可阿鱼叔毕竟是他们的领导,一时也是倍感棘手。
“动手就是,我受得住!”阿鱼叔挺直了腰板,压低嗓音,缓慢道,“我们身为奴才的,就该听主子的,而不是自作主张,惹得主子不悦。”
其实道理他都懂,但他依旧无法令自己违心附和一个男妓子。那是他的傲慢与偏见,即便鞭子加身也不愿改变。
所以,他甘愿受罚。
护卫们闻言,也只能听命行事了。
鞭子高高扬起,又重重落下。
院子里很快就响起了鞭笞声,还有隐忍的痛苦喘息。
孙桥桥听着鞭子抽人体的闷闷响声,忍不住抖了抖,扭头去看红枫,指尖轻轻颤抖,忍不住攥住了红枫的衣角,听得胆战心惊。
红枫面无表情,神色淡淡,仿佛听不到外面的声响。
感觉到她拉扯自己的衣服,低头看了她一眼,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动作轻柔似春风。
“……安心。”他的声音平静如水,温柔似水,抚慰着她的受惊。
孙桥桥抿了抿唇,声音轻若蚊蝇,眼底透着不忍,“……会不会太过分?”
红枫垂眸看她,眼神里没有任何表情,语调冷冽,“他命人伤你时,可不曾想过自己所为是否过分。孙姑娘,无需自责。”
孙桥桥愣了愣,咬了咬唇角,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
黎昭群看着他们这副亲昵亲近的模样,喉咙如吞了黄连般苦涩,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衣袖,想要说什么又咽了回去,神色郁郁。
“……是我管教无方在先。孙姑娘,你的汤药费都算在我头上……”
“不用不用,我没有大碍的,大夫说,我就是看着严重,好好养几日就没事的。”孙桥桥抬头讷讷道:“既然红枫大哥没事,那我,那我跟阿妹也该回去了。”
说到这,她声音有几分局促不安。
不如说,自从知道黎昭群的身份后,她就很难平常心对待他了。
黎昭群一怔,也忍不住看向了红枫,目光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我晚间让人送姑娘回去吧!厨房已经在给你煎药了,好歹把药给喝完。而且你的伤势,不宜乱动,我叫人给你你弄个软轿……”
说完,他似乎是不敢多留,飞快地从屋子里逃了出去,好似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一般。
等走到了外面,看着外头风和日丽,他心口却是难受不已。
明明从前跟红枫是说不完的话,如今倒是在屋内相对无言,那些曾经的缠绵悱恻,如今都化成了这般尴尬的格局。
他望着碧蓝的天空,抬手抚上钝痛的胸口,眼角有些发涩,却只能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耳边是一阵阵鞭笞的声响。
晚间,厨房又送了一回药来,这次出乎意料的是一位年轻的姑娘。
孙秋菊望着站在窗边,怔怔然看着院子发呆的俊美男子,一时都有些愣神。
她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可以称得上用美丽来形容的男子,眉眼如画,笼着淡淡的轻愁,视线仿似春日的雨,朦胧婉约。
她一时都有些看呆了。
“——谁?”
红枫反应过来,转首看去,对上了一双羞涩又好奇的清澈眸子,他一怔,“你是……”
孙秋菊反应过来,脸颊飞起一抹红,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一声,端着药走了过来,微微垂下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