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小师弟们都瘦的皮包骨头,都手脚麻利些!”
……
冷清的雪坪一下子热闹起来,搬完给养的军士们和小师弟们玩闹起来,直到昭子仪一声令下,才重新整齐站定。
昭子仪咧嘴一笑,“这些都是习剑未果,下山后投身军伍的小崽子们,此番带来让你也瞧瞧,现在可都是我大胤军中翘楚,比老子可有出息的很!”
言罢又咬牙切齿,“昭一昂那臭小子也不给老子争气些……”
陈老感动之余,看着那些堆如小山的给养,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
昭子仪爽朗大笑,“这是学宫的意思,也是陛下的意思,山河间大小宗门受世人香火,唯独剑山穷的勒紧裤腰带,那什么狗屁的长生道,上山入观的人一回身,眼睛都特娘的长头顶上了,连父母都不认了,剑山出来的甭管本事高低,大多还是想为这世道做上些事的,你们那小山主在平安镇斩了一位恶徒,镇民可都感恩戴德着呢,学宫里那些酸腐文人有句话说的好,为众人抱薪者,怎可使之冻毙于风雪?”
昭子仪继续说道:“陈老可还记得那位名叫连横的少年?”
陈老点点头,那是陈老印象最为深刻的一位少年,天赋极佳,在剑池取得一剑后却并未入后山,而是扣谢师恩后去那座学宫读书去了,一直让陈老很是叹惋。
“那小子已经是大胤将军喽,用不了多久恐怕都要赶上老夫了,真是让人汗颜,修行也是没有落下,如今在临江城驻守,以前那里是什么光景?那些修行者不把人当人,稍有不顺便当街打杀,杀了人踏江而走,好不潇洒,那小子上任不久便将几位行凶修者斩于江中,真是大快人心!”
陈老有些欣慰,听到那些孩子有所建树,比饮上一壶好酒更加令人舒坦。
昭子仪神情严肃的向陈老揖了一礼,身后百人行伍也争相效仿。
陈老热泪盈眶,肃穆还礼,雪坪一时寂静无声。
陈老并非剑山人,年少时却也是一名剑客。
一位登不上一线天,取不得剑池剑的剑客。
比起披上道袍,或者削去顶发,登上剑山真要困难许多,即便登上了,也未必就能忍受那种枯燥孤寂之感,剑山,只有剑。
剑山在凋零。
大胤学宫的出现,使得寒门子弟也有所出路。
剑山便更加衰败。
于是剑山才有了前山,有了不需任何门槛便可以习得的剑术。
那人叫陈穹,一位从未登上剑山的落魄剑士。
偶有出色的弟子悟得剑意,去得剑池剑便能入得后山,他便成了剑山的领路人。
可是他依旧很落魄,一坛酒只在兴起时,饮上一口的那种落魄。
剑山的人习惯了他的存在,他便成了剑山的一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