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与启程前,特意回了一趟巷子。他习以为常从地毯摸出钥匙开门,租房布置跟平时无异,卧房的门紧紧关着,他踟蹰敲了敲房门,见里头没有声响,不觉有些庆幸。空荡荡的客厅,她不在,心底情不自禁又泛起些许难过。
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看到的结果吗?风尘与唇角自嘲过一丝弧度,旋即收敛好情绪。
时间紧迫,他不好再继续逗留,往房门下朝里塞了一封信,大概的意思是:他走了,上次来的人明日会过来带她回去。
信封静悄悄躺在地面上。卧室干净如斯,早在不久前已人走房空。
唐笑笑靠在后座上,望漫无边际的黄沙,听冷风肃肃,内心很是平静。这条路,命只够走一次,幸运的话,也许未来能够活着回来的人会顺路捎带她一程。
下午两点,车外灰蒙蒙一片,沙尘如同热浪滚滚而来,狠狠拍打着车身。不多时,身后仅剩那点光线也逐渐被吞噬,周围昏暗沉闷。司机常年走这条道,对此司空见惯,车子停在背风处,不忘关心两句,“等风暴过去就好了。”
唐笑笑鼻音低低应了,面颊上汗水和着沙尘,黏糊糊粘满暴露在外的皮肤。脖颈上一条条蚯蚓似的汗渍参差不齐,深一道,浅一道,歪歪扭扭扭动着。
“黄谷坡这几年来的人挺多,不过像你独自来的,少。”司机扭头瞄“他”一眼,好奇问,“你去黄谷坡是做生意还是旅游?”
“找人。”唐笑笑沙哑着声音说道。周身还残留着烟味,那一头寸许长的毛发一撮撮高高耸立在头皮上,在黑红的皮肤衬托下,让“他”看起来格外匪气。
“找人啊......难。”司机若有所思,好心提醒,“黄谷坡上千公里,那边居民住得散,真要找起来,你怕是得一个一个地方找。”
“没关系,总会找到的。”
“你是要找家人吗?怎么不找警察帮忙?你自己找,怕是要大海捞针。”
“我知道他的大概位置,暂时不用麻烦别人。”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