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提出反对,大家却有大量非常现实的顾虑。
对于他们的顾虑,或者说是所有人的顾虑,哈夫根自认为想到了一个绝佳的战术。
“我要你们集结所有善于射箭者,收集所有的弓矢。我要你们派出最有力气的划桨手,带上你们最好的长船进入海峡备战。
我会出动红龙号,发现那大船主动出击。我会准备一批带钩爪的绳索,当红龙号逼停那大船,勇士抛出钩爪,攀爬后杀死敌船之人。
为了行动的必胜,我们必须派遣大量船只逼停大船。纵使敌人能撞沉一些,就像箭矢能击穿一层皮革,却无力击穿三层四层。我们损失一些船,绝对可以逼停。接着我们大量船只将它包围,胜利就是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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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俘获它,研究它的建造方法,以后我们罗巴德人就能大量建造这种强力大船。”
不得不说,哈夫根是智商在线之人。俘获、研究、仿造一条龙,这真是一场美梦呢。
本质上说,他的计划与重伤不治的妹夫如出一辙。
妹夫的战败一定是败在出兵太少,如果那大船遭遇“虫群袭击”还能脱身不成?
盟主大人信心百倍,而且此次封锁拦截红龙号罕见的主动出击。就算兄弟们仍有概率在封锁中等上一个寂寞,也是让往来通行的商船见识到红龙号的魅力。
这片海域常见的战斗型长船,左舷右舷各十五人是常态。因为船只的龙骨一般为整根橡木,单根橡木的长度直接决定船只长度。如果可以,长船当然是要造得更大,奈何它的长度总被限制在折合二十米以内
红龙号则是一个意外。
丹麦地区的人们当然会使用拼接龙骨技术,只是碍于技术原因,这样的船只被认为比较脆弱,在恶劣海况中,龙骨拼接之处极有可能断裂。
红龙号永远面临着这个毛病,非常疯狂的是它实在三根橡木拼凑成的龙骨。并非拼接龙骨的船就是脆弱的,实为红龙号这艘敞篷船用的是过于原始的技术。
阿芙洛拉号的船艏也是拼接在龙骨上,然巨大的船肋,交错式安装的板材,乃至榫卯结构拼成的甲板,造船世家霍特拉家族在留里克给出的数学、力学指导下,阿芙洛拉好的力学结构已然非常稳健。那些最近下水、正在建造的大船,依旧奉行这套稳健的力学结构,这才使得她们具备硬闯风浪的本事。
长船,从不是越长越好!
红龙号之名,不仅来自于其船艏狰狞的被朱砂涂红的狰狞蛇首,还在于其身材比例整体显得苗条,犹如一条大海蛇,甚至被好事者描述成模仿尘世巨蟒而造的大船。
这条船足以让左右船舷各七十五人划桨,船只中心的空间少说还能再站上五十人拉弓放箭。
红龙号,如同藏匿在日德兰半岛里的海上妖王,它在罗巴德人的欢呼中,缓速离开自己停泊的母港。
一支宝剑出鞘了!它出鞘就必须见血。
哈夫根站在他的红龙号之船艏,扶着狰狞龙头,气势汹汹奔向厄勒海峡。
他高傲的英姿出现在海峡,尤其是那收束到折合区区四公里的最窄处。
他看到大量缝合、印染本部族图腾徽章的衡帆在海上飘荡,目力所及至少二十艘长船在这里游荡。
难道仅有二十艘?不!还有一批长船在更宽阔的地区有意,一批船停泊岸边随机待命。
海峡中的两座沙洲小岛上也被安插了眼线,随时注意着海面的情况。
哈夫根部下了“天罗地网”,为了拦截、抓住阿芙洛拉号,他可是动员了本部族多达两千健儿直接迎战,所有的丹麦同盟的领主,名义上也在助战。
阿芙洛拉号带给丹麦人的恐惧,促使他们除之而后快。
这一切留里克都有明确的心理预期,大船已经修好了风帆,更是已经顺利通过日德兰半岛的最北部,她正行进在地理上的卡特加特海峡的靠近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海域。她实质上已经航行在丹麦罗巴德部族的实控海域内。
前方愈发危险,夜里航行极为容易触礁,白天航行就必须面临战斗。
取舍之下,留里克决定在横闯厄勒海峡之前抛下锚头。
虽说理论上他犯不着直闯厄勒海峡,可以走南方的防备相当于“理论存在”的大小贝尔特海峡进入波罗的海。
可是,那个维京英雄会逃避自己的宿命之战呢?
留里克颇为清楚,即便他不能给自己的民众带来富足的生活,只要能展示出自己的赫赫武功、捞到战斗荣誉,兄弟们仍然支持这位勇士大王,因为大家需要自己的英雄。
就算留里克知道有安全航行的水道,他仍会选择这条充满危险的、相当于在丹麦盟主头上排泄般恶意侮辱人的水道。非常现实的是,留里克并不清楚大小贝尔特海峡确切位置,与其冒险找出路,还不如走近在眼前的厄勒海峡。
全船战士完全明白前方的风险,留里克已无需再做任何慷慨陈词,兄弟们必是面临大战,战斗之前大家饱餐一顿麦饼,每人喝上一些麦酒壮胆。
明日天一亮,全副武装的兄弟们冲过去,争取接着北风一口气通过整个海峡,奔向宽阔且相对平静的波罗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