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一张纸是不能叠过八次的,他这番就犯不着挑战极限,折叠四次验证了它毫无断裂的迹象,这岂不是大功告成了?
不明就里的妻妾们看着自己的男人摆弄着所谓的软木板,她们窃窃私语小声嘀咕。
当她们看到留里克露出狂妄的笑颜,就确信已经大获成功。
斯维特兰娜甜甜地问:“我们这下是成功了吧?”
“成功了!完全成功了。你们都来吧!”留里克兴奋中干脆吼起来,他举起右拳就仿佛在招呼千军万马冲锋。“把所有的……软木板。哦不,也许现在得给它取一个更简单的名字,决定了,就叫它paper。”
在欧洲或者说是旧罗马和旧希腊的世界,形容纸的词汇大概就念作“paper”。它就是莎草纸,结构而言与东方的纸张极为相似。
这个词汇本是腓尼基语言词汇“papyros”,腓尼基城市Byblos则垄断了地中海莎草纸贸易,莎草纸也成就了该城市的名号,此城邦从埃及进口莎草纸出口到希腊的整个环爱琴海世界与黎凡特,由此聚敛大财十分繁盛。
“paper”一词有着很深的门道,至少它的音节很短足够念得朗朗上口,不像之前的“软木板”,实为三个词汇的拼凑。
留里克成功造出了桦树皮的纸张,直觉告诉它这东西能立刻用于书写。
所有的纸张被揭下,五十张纸的尺寸因制式筛网而完全一样,就是边缘部门不可避免的毛毛糙糙。
纸张可以被二度裁减,由刀子一分为二,成为双面都可书写的好纸。
所有的纸张汇总在留里克手里,这沉甸甸的分量无比的喜人,就仿佛抱着等重金子。
既然还有生育的纸浆,在事情还可以变得更喜人前就当乘胜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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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进入到这里,公元834年的尾声,一种来自于遥远东方、有别于莎草纸技术的全新造纸术,就在东北欧的林海中诞生了!
东罗马自从丧失了对埃及的控制,莎草纸的供应也就崩溃,害得帝国有的捡起价格不菲的羊皮纸做书写材料。
留里克可是知晓纸张对于一个文明的重要性,它是信息的载体,即可将任何人的思想由它代劳传到远方,乃至传给千年后的人们。
当然留里克需要纸张是有着极端迫切的需要,罗斯公国处于诞生后的首次要对海量数据进行计算,测绘整个环伊尔门湖地区农田总量、对诺夫哥罗德和周边农庄初步人口普查,实实在在是一个庞大的国家工程。
他令妻妾们连夜把剩下的纸浆全部利用,而他自己就操持起羽毛笔,笔尖蘸着从罗斯堡老家带着的传统墨水,就在纸张上涂鸦。
他也不是乱涂鸦,毕竟纸张是非常宝贵的。他就绘制一些立体几何的图案,什么叫做四面体、什么叫做立方体、以及更复杂的图绘。
事实证明,仅就书写而言,这些粗糙的纸张真就有一种牛皮纸的质感,甚至更加粗糙一些。好在所谓的笔实际是野鸭或是家鸡的飞羽,它本是广泛用于制作箭羽,现在用作书写的笔正合适。完全不用担心磨坏了笔尖,这种羽毛笔本质也是耗材,为了对大量数据进行统计,留里克早已准备了一批羽毛备用,根本不必担心消耗殆尽,大不了就地抓鸡拔毛,剩下的鸡肉还能炖汤。
传统工艺做的墨水含有一定油脂,写在这种纸上的确不会阴成一大片。
兴奋之感左右着留里克的身躯,当女孩们拖着疲惫的身子告诉他事情已经办妥,他令大家即可睡觉,唯有自己要继续在房间里对着一盏长明的油灯独处。
因为,留里克已经在绘制地图,便是将之前涂抹在拼凑木板上的欧洲地图复刻在纸张上。
四张纸拼凑成一张,留里克正凭着自己的记忆画出欧洲的轮廓,可以说他比本时空任何一个学者都懂的这片广袤世界的构造。有个轮廓还不够,他要进一步增加细节。山脉、河流的大概走向被标注,罗斯公国的城市、小型定居点更要精确地标注!
这里也包括其他的民众未曾知晓的外国城市。
此欧洲地图可以被不断的精进、修订,地图画在未有任何装裱的纸张,实则地图本身的信息就胜过黄金万两。所谓当一个君主萌生打下一个大大疆土、构筑繁荣新世界的梦想,此地图就是最好的指南。
它是罗斯的珍宝,也只能是罗斯的珍宝!
而且,它的体积极小,非常容易安放,只要注意干燥保存,存放一千年也没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