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愿去?难道还要我去吗?万一他们偷袭我,岂不是全完了。”
博杜安自己就替大家把顾虑说得明明白白,即便如此诸骑士仍是保持缄默。
“看来,你们还是不愿去。那就不要去了,确实和野蛮人没什么可谈的。你们全体下马,这些特别的诺曼人箭矢强劲,可别骑着马被他们当靶子打。”
博杜安所言很有道理,败兵所言安特卫普就是被箭矢狙杀的。他虽不懂罗斯军有十字弓这种神奇武器,也判定敌人有神射手,所有高贵人士是被优先打击的。
那些骑士不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纷纷充当步兵单位,亲自指挥自己的扈从和农夫兵。
弗兰德斯伯国以非常传统的中世纪派兵布阵模式参与战斗,即每一个贵族带领自己的兵,接着排成一字长蛇阵。
什么诸兵种配合,什么战术预备队,统统是不存在的。
或者说,也只有这样的排兵布阵方式,对每个贵族都很公平,也是高级贵族能低成本的管理整个大军不乱。
已经半个世纪了!自从弗兰德斯被法兰克吞并后,这片土地再没有大规模战争,甚至连小规模械斗也很罕见。
博杜安的父亲割地纳贡换取窃据杜里斯特的维京人不造次,轮到博杜安,就频频以金钱攻势换来洛泰尔和路德维希的同时姑息。
他们没有打过大规模战争,此次征兵三千虽非伯国的极限,博杜安倒是很有自豪感,只因他做到了父亲都未曾做到的壮举——组织三千大军与诺曼海盗决战。
“这是我们最光荣的一战!无论是法兰克人!还是弗里斯兰人!我们扞卫我们的信仰、我们的土地!上帝与我们同在!”
像是唱独角戏一般,同样下马的博杜安在军中号召战士们勇敢。
的确庞大的军队被这些振奋人心的口号所鼓舞,那些贫穷愚昧极为质朴的农夫牧羊人,看到自己的伯爵大人竟亲自站在军中与大家并肩作战,那种被重视的感觉真是前所未有。
甚至,一位黑衣的老者有出现在大家面前。根特主教亲自来了,他带着一众年轻的教士们,扛着涂黑的巨大十字架,在大军阵前巡礼。
一位小教士怀抱装满圣油的瓮,主教手持龙柏枝蘸着油脂泼洒向战士,嘴里以拉丁语念念有词。
保罗·费德实为根特的圣彼得修道院的区域主教,在宗教事务上原则要受到乌得勒支教区主教阿尔贝里的管理。
固然根特的圣彼得修道院可以升级为圣巴沃大教堂,其当前的地位并不高。主教费德希望拥有一些功绩,使得自己可以独立成立一个大主教区,这样自己也能升级为大区主教,达到人生巅峰。
所以,若是伯爵一举歼灭一支庞大的野蛮人大军,等同于自己取得了功绩。
主教费德有着这样的功利性,才冒险加入战场,就是随军行动时一直很低调,毕竟他原则上是反感战争的。
他亲自为大军涂油祝福,士兵被滴哪怕一点点油星就算得到莫大祝福。
伯爵博杜安乐见于这一切,再看到诺曼人也暂无动向,自己这边正好把战前的仪式好好做一下。
如此奇怪的举动,引得做好战斗准备的拉格纳实在不满。
两位王者在联军中泛着嘀咕。
“留里克,那些僧侣在干什么?一种奇怪的仪式?”
“是仪式。这样他们就可以刀枪不入。”说罢,留里克张狂地大笑起来。
拉格纳听明白了:“无聊的仪式。我们就这么继续等待?既然是仪式,我也恨不得喝点神圣的蘑菇汤。”
“还是做好战斗准备吧。我不主动进攻,就等着敌人冲过来。我们打一个漂亮的防守反击。记住,等到厮杀的时候尽量把那些黑袍的僧侣抓获。”
“有必要吗?”拉格纳不解地问。
“可以逮住他们,扭动到汉堡给那个北方圣人一个惊喜。”
“你仍旧高看埃斯基尔那个快六十岁的老头子?也好。姑且听你的。”
对于弗兰德斯伯国军,已经在没有可犹豫的了。
博杜安与主教亲自聊了聊,之后下达战斗命令。他剑锋直指正前方,全军爆发出很有精神的吼声。
他们带着五花八门的武器,向着白衣的诺曼大军发起集群冲锋。
虽无章法战术可言,就像是一大群狂奔的野猪,猪突的威力不容小觑。
他们兵力庞大,采取密集队形在泥泞之地快速推进。
见得敌人是如此勇猛又如此愚蠢,罗斯军战士们大大松了口气。
以逸待劳的舰只得到牛角号的指令,留守的水手们立刻拉动扭力弹弓的楔子,蓄力的弹弓立即发射标枪。
唯有舰队可以发射标枪,弹弓被水手依次发射,客观上在联军的头顶上形成一片较为密集的标枪弹幕,它们打着旋带着强烈嗡嗡声飞向冲锋的敌人,接下来就是死亡。
标枪戳中无甲的农夫兵,被直接钉在泥地上,甚至一支标枪砸穿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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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穿上了锁子甲,或是皮革铆铁片甲,再标枪强大势能下形同虚设。
突如其来的损失震撼了伯国军队,然所有人已经停不下来,不想被后面的兄弟踩死,就只能张着大嘴继续冲,只要短兵相接开始一切都会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