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索布人作为肉侦是一个战术,所谓让这群人骗得罗斯人阵型紊乱,接着便是主力军发动全面进攻。一般情况下这种战术总能奏效,在知晓罗斯人箭矢犀利的大前提下,路德维希就是要以索布人的血肉骗掉敌人的远程火力,为近身搏杀争取到机会。
战场的大环境过于热烈,或许该再按兵不动审时度势,终究路德维希心中的那团烈火已经喷涌。
他不愿再等待,即可将已经准备好的全部骑兵组织起来。
他摆出自己的宝剑,以剑柄猛地敲打几下自己嵌套王冠的铁皮盔故意发出声响,引起大家的注意。
接着,他便挥舞起自己的剑高呼:“查理曼的子孙们!这是你们的命运之战!讨伐叛逆!讨伐野蛮人!跟着我冲锋!”
早就待命的号手、鼓手立刻发出巨大声响,所有休整一阵子的士兵已然磨刀霍霍。
看呐!国王带领着重骑兵进攻了!
这是全军总攻的命令!
一瞬间,法兰克军阵迸发出巨大的吼声,他们是身后正片石楠森林的积雪都为之震落。
此刻,路德维希就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做赌。荣誉遭遇野蛮人的侵害,领地被野蛮人侵占,加上叛徒作祟,如果不能以胜利雪耻……太不是男人。
科隆大主教于随行的教士们为进攻的军队祈祷,他们成为一众旁观者,看到的是百闻不如一见的万人进攻。
那些中装步兵的甲衣在阳光下烁烁放光,他们皆在阵前拍着相对整齐的步兵队列。在其后又是数量更为庞大的、衣着五花八门的农夫兵。
步兵会是这场战斗的中坚力量,而骑兵则是打开战局突破口的要素。
看似双方集结的兵力大抵相当,此刻谁能打出战术突破,即可拥有胜利。
路德维希攥紧缰绳真的在带头冲锋,他的部下生怕国王有着三长两短,也急忙以马刺刺激战马,尽力飚速超过国王。在这样你追我赶的过程中,骑兵很快就冲到柳多夫的萨克森军面前。
萨克森人仍在和索布人鏖战,他们丝毫没有做好防骑兵的准备。
柳多夫也绝对想不到,那些法兰克军队会无视友军的伤亡,骑兵铁蹄已经重重踩在友军的后背。
因为路德维希始终将索布人视作牛马,这些工具人是时候做出最后的贡献。他们被骑兵撞得筋骨寸断,拜这些人所赐,当骑兵开始于萨克森军发生撞击时,柳多夫根本没工夫率部防御。
重骑兵直接骑脸,骑手嘶吼着伸直骑矛,先是戳死一名萨克森战士,接着铁蹄踩在另一人身上。
半吨重的骑兵直接冲垮宽大而单薄的萨克森军阵列,仅是第一个会和,整个萨克森军的一千名精锐就被撞得十不存一。他们并非全部战死,很多人被撞击后眼冒金星,躺在冰面上眩晕不止。
可怜的柳多夫,他被一名骑兵侧身撞倒,明明有着头盔保护,结果他在眼冒金星的状况下感觉到自己的老脸温热,再用手一抹,赫然看到满手的鲜血。
一瞬间,他的勇气崩溃了,一如他好不容易挑选出的精锐战士也崩溃了。
活下来的人只想着逃亡,然而,大量箭矢、标枪、弹丸,就从他们的身边嗖嗖飞过。以至于一些大胆站起来的人,被标枪平直地刺穿了身体,甚至被铸铁弹丸削掉了整个脑袋。
前面是无数法兰克战士稳步推进,后面又是肆虐的骑兵,以及来自友军的箭矢。
想要逃跑的柳多夫见状又一个机灵趴下,狼狈地摸到被骑兵踩死的同伴身体,拉过来暂且作为掩护,在瞪着眼睛找寻溜出去的机会。
奈何不一会儿,他赫然看到那群骑兵又杀回来一记回马枪,再对着躺了一地哀嚎的敌我双方士兵又踩了一遍,只是这一次骑兵的踩踏没有明显目的性。
到底发生了什么?
正当路德维希势如破竹骑兵冲锋仅一个回合宣告萨克森军精锐的死亡,留里克这一方自法兰克军开始总攻击,就做好了防冲撞准备。
留里克还想着柳多夫能多支持一会儿,可惜他们如同一张白纸被轻松捅破。
局面已经极为凶险,此时此刻留里克也无暇顾及柳多夫和萨克森友军的死活。
他下达了全面作战的命令。
一瞬间,立起来如森林的密密麻麻的长矛杆陆续放得平直,罗斯-丹麦联军战士们发出有节奏的维京战吼,矛头直指正前方。
所有的射手同时开火,给予继续冲锋的法兰克骑兵很大的骚扰。
留里克希望的局面没有全面发生,所谓骑兵滑倒后引得后面的同伴继续滑倒。这种事小范围发生,配上箭矢、弹丸的打击,并没有直接遏制住突击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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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就是看看是骑兵更勇猛,还是矛墙更解释。
多达五百根削尖的松木杆被抬起来,每一根都被多名壮汉控制,它的一段被倾斜着塞进提前凿好的冰洞里,以鹿砦拒马的形式出现。
局面变化之快路德维希想不到也不敢想,他这辈子都没见过鹿砦拒马,甚至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精锐骑兵可以对一群矛兵击溃。
他对罗贝尔消耗掉自己的三千重骑兵暴怒,据说当时就是在这片战场骑兵折戟。
现在,他信了。
奈何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