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征服他们是在计划中,现在我的计划是开辟第二条通航水道。你知道我的最终计划吗?”
梅德韦特摇摇头。
“我们最好尽快修造一条运河,河道窄一些都无所谓,关键在于水道一定要通顺。如此在巨大的环境下,一个环形水道就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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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里克是如此想,修通芦苇河至瓦隆达河的运河,探险者的调查报告指出即便是芦苇河,其水流也极为舒缓。如此当每年春季,意欲从都城进抵诺夫哥罗德的船队,直接同行水流舒缓的芦苇河-瓦隆达河内河航线,便不用面对丰水期狂暴的涅瓦河、沃尔霍夫河急流,商船因此可以提前行动。
而从诺夫哥罗德去都城的船队,依旧可走成熟的沃尔霍夫河航线,船队顺流而下最终漂至都城。
宏观上这就是一个逆时针的大转盘,一条修通的运河,有望极大缩减都城与农业区的交流成本。而这,就是战略优势。
留里克便时刻关注水文状况,他做着实地考察,观摩河水流速、调查河畔土壤河底沙石。
目前的考察仅限于瓦隆达河,在露营一夜后军队继续逆行,遂在当天傍晚,略显疲惫的大军顺利抵达了名为巴洛塔沃的牧牛之地。
牛、马、绵羊、山羊、驯鹿皆存在一个大问题,这一问题尤其是在单胃的马身上最突出。这些大型牲畜若是长期圈养身体要出大问题,所谓消化系统因不运动弱化引起疾病,因不运动蹄子疯长容易受伤。
放牛啃草是极为必要的事,现在所有放出去的牛全部回归,黄昏下暂且被驱赶回临时圈舍。
人们在河畔搭建篝火营地,过着再平常不过的闲适生活。他们想着入夜就呼呼大睡,不曾想突然就迎来了国王。
牛犊庄园的青壮年都在这里,他们中就有斯拉夫旗队的现役战士,参与过840年战争就是捞得战利品不多。战士靠着给同乡讲述战争故事,彼此凑在一起打发无聊,如今迎来了大王,那种兴奋感足矣使人浑身颤抖。
人们纷纷围上来,愿为国王效力,即便他们并不清楚国王与骑兵队突然抵达这蛮荒泽地要做什么。
留里克攥紧缰绳,示意梅德韦特策马跟上。他先无意和迎来的人们说话,夕阳照得他的脸庞橘红,一双锐利的眼睛远望一大片毫无树林遮掩的平地。
“看来这就是他们所谓的泽地了。巴洛塔沃,真是一棵树也没有。”
“真是罕见的平地。听闻这里泥塘很多,恐怕这就是不长树的原因。”梅德韦特说着继续左顾右看,很快发现了端倪。他举着马鞭指向一个方向:“大王快看那里。”
“如何?”留里克侧过脸。
“原来是有小水道拐入这里。也许就是溪流造出了一片泽地。”
即便光线有些昏暗了,留里克注意到了巴洛塔沃营地北侧的状况。他示意骑兵跟着自己前去瞧瞧,的确看到有溪流从瓦隆达河主河道分离。那溪流极为浅,马匹踏上去甚至都不没膝。
如果地势再低一些岂不是要创造一座湖泊?因为地势还不够低,仅是造就一片多水泽地罢了。
马蹄沾染发黑的泥巴,证明此地有着大量的腐烂淤泥。
放眼望去水泽多的地方芦苇爆发,其余地区满是青草。
马蹄沾染的黑泥就是来自于腐殖质,再脱去水分得到的就是所谓沼泽土。黑色意味着此地富巨量有机物,它已经化作一种黑土,若是令其继续发展下去,黑土也就泥炭化,最终变成煤。
湖泥是一种肥料,沼泽泥巴就是更好的肥料。
留里克对东欧世界的土壤资料略知一二,毕竟那实为中学就要学习的知识。
可以说庞大的第聂伯河流域水草丰美,其地势整体平坦,无数支流浸润庞大土地,便形成了大片的沼泽区。沧海桑田的变迁是的一些沼泽区干涸硬化,黑泥化作黑土。
对于东欧,这就是规模庞大的“中央黑土区”。要形成黑土需要特殊的地理构造,必须拥有长期浸润的土地环境,使得各类青草便于沉淀腐殖。
留里克所知晓的,在斯摩棱斯克南部的整个普里佩特沼泽开始,持续向南都是黑土区。这也就是为什么基辅社群的那些家伙,即便以极为粗犷的农业还是养活了很多人的原因。
尹尔门湖的环湖地区之所以有着本地区最好的农田,正是因为湖水周期性浸润引得植被腐殖增氮肥田,那些被定义为“好田”的田亩皆靠近湖岸线。
想到这些,留里克颇为欣喜的断定:“梅德韦特,这些泥巴其实是好东西。”
“还是好东西?容易陷马蹄。”梅德韦特一脸难堪。
“容易陷马蹄也是好东西呀!这样便于我们挖掘道路。而且,这些泥巴其实可以肥田,可以将差田改造成好田。”
可惜梅德韦特没有精耕细作的意识,近年来他获得的功绩皆来自为王国开疆拓土。他是纯粹的本地斯拉夫人,也是一位冉冉升起的军事新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