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这船也挺颠簸的……”
红狐接受了这一现实,不过仅从商业角度而言,他觉得自己可能更赚。一个取代被焚毁的杜里斯特港的鹿特斯塔德,罗斯要在这里设立相当于军事基地的商铺。该城会是丹麦人、罗斯人等各路北方人聚集地,在法理上是丹麦王国和罗斯王国共治但不设置城主。恐怕比起过去的杜里斯特,这个港口会更加自由,与之最接近的某过于退出历史的海泽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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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会是不列颠、法兰克腹地、弗兰德斯、北方货物的集散地,一个无比自由的贸易市场,红狐觉得自己必然大发横财。
而黑狐赢得了赌局,也赢得了立下战功的机会。小胖子敢于厮杀吗?他自觉并没有真的准备好,然机会难得,想当年自己的二哥蓝狐也是只身犯险都挺过来了,自己一样可以。前往拿骚不只是建设新的罗斯商铺那么简单,二哥蓝狐奉命先在当地经营一个据点,待自己抵达后立刻接受,接着,奉旨针对中王国劫掠。
生产物资再卖出去赚钱?哪里有劫掠来钱快?!并且战争结束后的和平条约,罗斯人有针对中王国劫掠的权力,此事在法理上得到东王国的支持呢。
兄弟二人穿越大丹麦海峡一路平静,现在,他们面向的就是茫茫无际的整个大西洋。
咸味甚浓的海风铺面,一个全新的世界就在面前。
小舰队也随之转向,贴着开始向西南方向延伸的海岸线,依靠三角帆的优势逆着温润南风漂行,直到抵达威悉河入海口。
开始进入内河,四艘长船迅速化身牵引船。
一些兄弟不是第一次来,他们就是战争的亲历者,更在汉堡地区住了半年,对于这些家伙,不远处的那个村落就是初春时的煮盐据点,而今它已经是萨克森人的新兴渔村,并继承了过去的煮盐设施,肉眼可见的是此地正是浓烟滚滚,大大小小的陶瓮里海水沸腾,伴随着的是树脂燃烧的浓烟滚滚。
初见这一切,两兄弟倍感意外,忙于劳作的煮盐人见得高悬罗斯旗帜的舰队倍感亲切。
萨克森民众对罗斯人的态度很友好,他们尚不至于即便信仰不同也亲如兄弟,单纯看在钱财的份儿上,合作是有何前途的。
罗斯舰队的抵达迅速轰动汉堡城,一批渔船为之护航,引领他们顺利抵达内河中的城市。
即便是夏日丰水期,威悉河的水流量依旧有限。河水冲刷掉冬季战争的一切,很多与河冰冻在一起的法兰克战士尸体随着雪融而漂入大西洋,战争痕迹找不到了,汉堡本是一座小定居点,战争之后她就是整个萨克森公国的最大定居点。即便很多战争难民已经回家,以城市为中心的地区仍有两万人生活。
农业生产恢复速度比公爵柳多夫想象的更快!至少他们保留了必要的种粮,固然在播种后的春荒、夏荒中会陷入困顿,只要秋季收获,一切都会好起来。
所以,战后的萨克森公国极度虚弱,就算要扩句备战迎战未来必然到来的新战争,公爵柳多夫也因贫穷难有作为。
如此留里克事实上的大儿子雷格拉夫,他在汉堡就算有着很大的想法,也只能落实很小的一部分。
雷格拉夫,合法的麦西亚王国的王位继承者,他事实上流亡于萨克森公国,手头就仅能维持一支三十名罗斯人和七十名萨克森人的所谓“麦西亚国王卫队”。
他想要效彷自己伟大的父亲,奈何苦于自己岳父柳多夫的贫穷,就只能维持这点兵力,而士兵的武装居然都是自备。
即便如此,这支百人队伍暂时也被算入萨克森公国武装里。明明非常年轻简直可谓年幼,雷格拉夫一样作为萨克森公国的将领。
“大和谈”不过结束了四个月,汉堡地区作为主战场,民众正痛苦地舔舐自己的伤口。东法兰克固然损失惨重,实力不强萨克森人的损失一样惨重。去年的秋收活动遭遇打击,饥荒事实上已经发生,若非还有海洋捕鱼、煮盐销售以向大弗兰德斯地区、科隆地区购买粮食,饿死人的情况就是常态。
全民活得像是苦行僧,他们并没有陷入无尽哀叹,至少北方大主教埃斯基尔就在汉堡。这位游历四方的老头子终究将主教坐堂设在汉堡,就如牧羊人为所有的羔羊指明方向。
教导民众去过清苦生活,以尽可能的生活节俭去达到精神世界的纯粹。黑面包、野菜和清水,这个老家伙可以带着他的下级教士如此单调过一辈子。
但贵族们不是苦行僧,民众也不真的觉得这种极端斋戒有必要成为永恒。
至少,困难时期北方教会正在发挥它巨大的积极意义。
就是在这种氛围下,罗斯分舰队靠港。
任何时代,远行的货船靠岸就会引起轰动,尤其是生活困顿的萨克森人看那停泊港口的罗斯货船又如看到方舟般兴奋。
事实也满足了困苦民众的诉求。
柳多夫带着全家急吼吼地冲向内河码头,雷格拉夫带着他的“麦西亚国王卫队”干脆打着罗斯旗帜来迎接老家的船,这男孩甚至幻想着父亲留里克亲自来了。
码头上聚集了很多人,当埃斯基尔拄着拐杖,压制着内心的激动、面色澹定带着一众黑袍教士赶来,民众自发为之让开一条路。
划桨的罗斯人收回自己的巨桨,他们登陆后再合力拉扯缆绳,将大船拖曳到栈桥。
待大船停稳后,两个小胖子笨拙地顺着绳梯下船,几乎是直接的衔接,物资卸货工作便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