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大声叫骂,奈何完全淹没在强攻正门的那群诺曼人的呐喊声中。
诺斯语的口号不断复述,伴随着号子整本有节奏地遭遇松木攻城锤的撞击。多亏了此乃罗马时代兵营基础上建立的堡垒,它的石头地基足够结实。最初的那击勐击令大门有所动摇只是距离垮塌还需要继续冲撞。就像是小刀子不断放血,只要坚持下去,这大门定然垮塌。
“要塌啦!”不知哪个战士一声大喊,现在数以百计的战士注意到城门处墙体的剧烈松动。
塌方轰然发生,多亏了那些撞墙的重甲战士急忙扔下松木攻城锤,兄弟们跑得都很及时却非常狼狈,如小狗般爬走,身后就是整体坍塌的大门。
落石压毁了木门,伤到了一小部分守军战士,科布伦茨堡垒赫然出现一个致命大缺口,头脑发蒙的守军勉强爬起来,恍忽中看到的便是一群强烈发光的持斧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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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照在重甲战士身上,铁皮盔和前胸后背的加固铁片强烈反光。这些家伙就是为冲阵乱战准备的罗斯定义的狂战士,便是靠着重甲硬闯敌阵,接着砍杀附近的所有人,如疯狗狂熊般厮杀。
他们更是一群大力士,力量与耐力都优秀。他们刚刚还扛着松木撞门,如今也是首先冲入科布伦茨堡垒的第一波力量。
“瞧!狂战士已经冲进去了!他们居然还有力量。”黑狐非常诧异,明明那根木头极为沉重,一群狠人似乎有着无穷力量。
蓝狐来了精神,便大手直指:“学会了吗?让那些狠人去冲杀!你可知他们具体的身份?”
“不太清楚。”
“有一些是昂克拉斯人、还有一些梅拉伦人。”
“啊?我们的昂克拉斯同乡?”黑狐一听这个就更加诧异了。
“就是因为是同乡看在长久的情谊上会为你拼命,而且我平日待他们不薄。好酒好肉我都舍得,所以现在他们要去打最艰难的仗。他们被我养成了壮汉,可我不希望任何人战死。我花费了那么多成本,肯定尽可能长时间的用他们,所以他们有着最重的甲,也只有他们能受得住。”
听着哥哥的苦口婆心黑狐听明白了一些。
看的弟弟在战场上很虚心,已经不如中年的蓝狐更加教导:“你对部下好,他们就给你做事。现在我放纵他们去抢劫,去抓奴隶,满足他们发财的渴望。你看这座堡垒,大量的财宝要归这些战士。那么,你作为未来本地的领主,这场战斗你会得到什么?”
“这……一座空空的堡垒?”
“不!是整个地区的财富,这里的农民会源源不断给你纳税,可比一次战后抢掠赚钱多了。”
蓝狐有意将自己的人生感悟向弟弟倾囊相授,他尤为要告戒老弟自己的真正身份,告戒老弟对待任何的战争问题都不能鲁莽。他毕竟要在秋季离开法兰克世界去治理整顿手下的哥德堡伯爵领,此举并非去封地过幸福小日子,兄弟们会在各自的领域内发展,大家都能成为一方贵族,就算身份变了彼此都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更要在经济上互助共赢。
蓝狐急于在处理拿骚事务后把北方封地的治理架构搞好,那里会是商业为主的伯国领,为了维护商业安全将训练一支强军。这支强军近能协助国王征战,远则帮助在法兰克世界的两个弟弟解决事端。
但弟弟们必须自强,在硬实力强劲之前,思想上必须快速成熟。
就当他们交谈之际,更多的普通战士顺着缺口蜂拥而入。
率先冲入的重甲狂战士已经与守军杀了个天昏地暗,披着比法兰克步兵更重的甲,手持战斧更接近于钝器,势大力沉地噼砍夯打,守军别砸得头破血流。
短暂的白刃战守军便崩溃了。
最开始的杀戮很快变成抓俘虏的行动,被压在身上下意识双臂捂住脸的守军战士,感觉到自己要被诺曼人的战俘砸得稀巴烂。战斧没有落下,取而代之的木头斧柄恰到好处的夯打,在昏迷中守军战士被捆起来做了俘虏。
科布伦茨堡垒内部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守军固然在困兽犹斗,战斗依旧迅速结束。
旗队长弗雷德没有死,他本人经历了一番拼杀,结果竟被生擒。他被多面圆盾逼得动弹不得如此就烦,几个罗斯战士分享这一俘虏战果。
这不像是战斗,或者说战斗变成了狩猎。就好似一群狼冲进了羊群,到处都是抓俘虏的人,到处是冲进仓库、士兵宿舍搜刮战利品的人。
因为蓝狐已经许诺,兄弟们不能在村庄劫掠,却可以肆无忌惮在科布伦茨堡垒凭本事打劫,唯二的要求一个是不得纵火另一个便是抓俘虏。
战斗在摧枯拉朽中结束,不远处的滨河村庄民众远看战局心惊肉跳,他们虽觉得恐怖还是忍不住去看拿骚男爵军队的攻城奇景。
而真正的拿骚男爵领农夫构成的负责摇旗呐喊的战士,望着短时间就陷落的堡垒,呐喊神完全被鸦雀无声的恐惧所取代。老实巴交的农夫终于见识到真正的战争,战斗就是没有道理的以最残酷的方式展开。
那可是中王国的堡垒呀!竟被外来的罗斯人轻易攻破占领。
“奇怪,欢呼声呢?”觉察到后方的那群农夫居然闭嘴了,略感不满的蓝狐气势汹汹走向更后方,拔剑直指:“你们愣着干什么?给我喊!给我摇旗!给我吹号!给我敲鼓!”
终于是这番恐吓逼得他们清醒,农夫们麻木地摇旗呐喊。
唯有两位神父康拉德和巴赫伯特保持着缄默,只以不断地在胸口划十字不断消减内心的恐惧以及负罪感。
轻蔑瞥一眼这样的神职人员,蓝狐觉得时间已经够了,他疏松一下战了许久有些僵硬的身子,示意自己的弟弟:“好了!我们去看看你希望的血流成河。小子,第一次见都令人恐惧,但愿你能忍受得住。”
被老哥这么一说,黑狐狠狠咽下唾沫,再度拔剑给自己壮胆,以镶嵌红宝石的剑柄锤几下胸膛。“我已经经历了很多,我不怕。”
“不。我是担心你吐晕过去,战场的血腥味但愿你忍得住。反正不敢怎样你以后都能适应,现在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