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近五十岁的老男爵本不想介入内战,随着获悉萨尔河下游的萨拉布吕肯被袭击,态度随即转变。
老男爵想当然认为这就是贵族之战,他调集自己的精锐骑兵部队——区区二百骑兵作为先锋军已经抵达了凯泽斯劳滕。
布里斯高全境对梅茨伯爵开放,他不乐意也必须憋着,毕竟这是洛泰尔本人的命令。他祈祷过境的梅茨军秋毫无犯,好在阿达尔伯特本人对偷袭友军毫无意思,或者说他根本瞧不上与萨尔高互为邻居的布里斯高,他要的是整个萨尔高与来茵兰的封地。只要得到这些,梅茨伯爵的领地与实力几乎就成就了半个“阿勒曼尼公爵”。
对权力的欲望胜过求财,他令自己的儿子弗雷巴赫friedbach镇守凯泽斯劳滕,于洛泰尔安置于此的一千重骑兵维持一个强有力的军事要塞。
小河劳特穿城而过,凯泽斯劳滕的行宫现在已经荒废。要修复宫殿并不难,洛泰尔将之视作自己的财产,现在不许当地驻军使用,也没命令他们必须以生命扞卫一座旧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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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山口处的旧战场,所有死尸被掩埋。由于战争之事,仅有约莫一千五百米的山口干脆军营化了。
旁边的山丘树立起木塔楼,哨兵能看清军营概况,也能看到北部平原区的动静。
本该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大家都知道国王准备在九月发动进攻,士兵都保持平和的态度,因为他们愿意相信,放出狠话所有坐拥十万大军的洛泰尔王将在今年一路北上,一直占领法兰克福、得到整个阿勒曼尼。
既然是必胜局面,士兵们都放宽了心,乐观情绪弥漫。
在凯泽斯劳滕拥兵最多的莫过于梅茨伯爵的大儿子弗雷巴赫,其亲弟弟奥多巴赫odobach则带着少量兵马镇守老家梅茨城。
四千梅茨军,一千名洛泰尔的骑兵部队,二百余布里斯高军,剩下的尽是强征的萨尔高农民,以及从萨拉布吕肯逃来的溃兵。
如此大军实力已经非常雄厚,而这只是洛泰尔的一小部分兵力。
何为民兵?一个赤足农民带上自家的农具,这就算兵了。
阿达尔伯特的梅茨军膨胀总计到了一万人规模,其中就有大量衣着简陋的农民在充数。
其实洛泰尔号称的十万大军不但是严重的夸大其词,大规模征召的战士缺乏训练,农民兵缺乏防具,只能用自备的五花八门武器作战,好在他们的人数很多,如蝼蚁草芥般的农民阵亡,死了也就死了,只要贵族手下精锐扈从军没有重大损失,各贵族还是能快速拉出来一支大军。
因为法兰克迄今为止的战争至多进行了小规模动员,大贵族们不清楚自己动员的极限,反正如何动员都有源源不断的农民加入军队,也许动员是可以无限的,唯一的限制在于君主是否有财力物力维持这张巨大的吃饭嘴巴。
站在木塔楼的战士看到一支又一支黑暗的“方块”正向山口移动,视力不错的他们看到了大量十字旗帜,那是友军?不!根本不可能有友军从北方南下。
他们是敌人吗?也不好说。倘若有敌情守军早该发现,而这些漆黑的东西是突然冒出来的。
无论是敌是友,那些人的确是在整队。
高处的哨兵机警地吹响清脆的号角,此乃作战警报,慵懒的守军纷纷起身,起初他们不以为意,直到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山口处出现了一支漆黑的大军。
只要过了山口军营,即可抵达凯泽斯劳滕。
消息很快穿到了守军将领弗雷巴赫的耳朵里,他起初非常讶异,很快这份讶异成了多余。
他听到了远处的轰鸣,那像是很多士兵的集体呐喊。
毕竟一些萨克森人在丹麦待过,有节奏气势的维京战吼也顺理成章被萨克森军利用。
此刻,骑马的柳多夫认定战斗就在今日。
他的漆黑步兵陆续完成密集阵列一致向前,五千大军的长矛已经构筑为墙。狭窄的山口区快速形成一个由四个旗队两千人构成的锋线,在其身后更有三千兵马随时补充。
柳多夫此刻也不顾贵族礼仪,他确信自己是突然现身,突袭的机会就是现在。
“吼!吼!吼!”
喊着整齐的号子,一堵长矛墙向着守军山口营地稳定推进,远远看去那可谓黑色的浪潮难以阻挡。
此刻的柳多夫面如镔铁的督战,他亲率的骑兵部队也随时可以加入战斗。
而守军反应得太晚了,守军将领梅茨伯爵的大公子弗雷巴赫感觉晴天霹雳,他已经没时间把全军整顿,只能依靠已经清醒的士兵立刻组织防线坚决阻击。
“该死的北部人?居然敢偷袭?那就打吧!这里还是你们的葬身之处!”弗雷巴赫拔出了铁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