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他们就是相处了攻城的新点子。
耶灵格与伙计们又聚集在东门,由于兵力绝对空虚,现在就只有屈指可数的战士待在内城。留守内城的人并非无事可做,有人干脆站在房顶,靠着自己的好视力观摩敌人动向,也观摩西德维纳河的河道确保敌人不会偷袭。
耶灵格做好了备案,所谓主要物资已经集中在内城,外城的房舍虽多尽是一些宿舍与空谷仓,内城一座大门敞开,就是确保一旦外城出了茬子,兄弟们能麻利地撤到内城继续抵抗,也是更凶狠的抵抗。
老头子头顶眼罩蝴蝶盔,磨得锃光瓦亮的头盔在城墙上肆意晃动,那也是一种挑衅。
他紧紧盯着敌人动作……
年轻人觉得一堵又一堵盾墙在推进,仿佛是斯摩棱斯
克人买了一群北方人佣兵。
“难道还有丹麦人给他们卖命?!”过于年轻的艾文德扭头闻讯,口气里多了一份恐惧。
“小子,你畏惧了?!”耶灵格回以眼神,特意还眨了眨眼。
“我不怕……只是。”
“没什么。畏惧很正常。可他们绝对不是丹麦人。呸!”耶灵格啐了一口唾沫:“拙劣的模仿罢了。你!”耶灵格又伸手指了过去。
“我?”
“三个俘虏还没有死,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现在处决?老大,你是打算当着他们的面处决俘虏?!”
“你很聪明。对!只是我想到更好的办法激怒他们。”
被抓的三名战俘都有箭伤,若非伤势不重就已经成了硬邦邦死尸。俘虏在一顿好大中说明了太多关键情报,作为交换他们换来的只是“不会在被虐待”,并不意味着就能活命。
俘虏颤颤巍巍地走上脚手架,唯唯诺诺地不敢看施暴的瓦良格人,稍稍扭头注意到大规模进军的斯摩棱斯克军队顿时泫然泪下。
接下来便是挑衅的一幕。
只见一名瓦良格战士,一手钢剑一手圆盾,盾上特别用白垩泥与菘蓝染料涂抹成罗斯标致。
艾文德想做英雄,耶灵格就给这小子机会。此子站在空木箱上,几乎将整个身子暴露给敌人。
他就用斯拉夫语呐喊:“斯摩棱斯克人是懦夫!瓦季姆是最大的懦夫!瓦季姆,看我们罗斯人处决你的人!很快,就是处决你
!”
他再听从耶灵格的建议,挑衅的话语完全变成对瓦季姆本人的脏话侮辱。
守军希望的挑衅效果很快显现,骑马的瓦季姆根本不能再在后方待着。他已经换了一匹马冲到前阵,举剑便是破口大骂以回击,却极为鸡贼地处在一个不容易精准狙杀的距离。
“射杀他?”有持十字弓的战士问。
耶灵格示意按兵不动,他看到了瓦季姆那家伙衣着明显的锁子甲,只怕还穿着一层披甲。距离太远,即便击中他箭矢不一定完全破甲。除非此人决定走得更近。
“算了。艾文德,现在就看看敢不敢动手。”
耶灵格给站在高处的艾文德眼神,后者干脆将盾背在伸手,结果推搡来的、双眼已经被蒙上的俘虏。
“瓦季姆!罗斯用你们的人血祭奥丁!”说罢,过于年轻的艾文德一剑刺死俘虏,费了一番劲后用木棍将被斩断的头举起来,至此艾文德已然沐浴鲜血成为恐怖的存在。
三个俘虏的尸身都被推下成,狰狞头颅被罗斯人故意炫耀。
此举完全是对敌人昨日偷袭伐木场的报复。
此事也完全被结阵进军中的斯摩棱斯克士兵看得一清二楚,有不少人认识被俘的兄弟,想不到昨日失踪者并没有战死,现在实在是死了——如祭品般被敌人杀害。
“复仇!”瓦季姆呐喊的声音都在颤抖,在他的感召下本打算炫耀武威在今日恐吓敌人的大军,终于将恐吓变成
了进攻。
奈何灌水的壕沟依旧难以通过,瓦季姆想到了办法却不是今天使用。
他其实是考虑到作为敌手的是罗斯人,此乃瓦良格人的一支。在斯摩棱斯克就有少数客居的丹麦裔瓦良格人,这些人并没有参与此次作战,只是给瓦季姆提供了一些思想帮助。
按照北方的传统,一方结阵挑战,对方往往也要离开居所结阵应对,双方会在开阔地野战分出胜负。
瓦季姆的那些顾问所言非虚,过去时光北欧世界的械斗就是这样,他却不知道战斗为何是那个样子——根本原因在于交战的部族拖不起,都希望速战速决。
可维捷布斯克内城的食物储备充裕,甚至还有浅水井使得饮水也不是问题。内城防备更坚固,何必与之出城死战?
就是因为早期扩张的罗斯兵力有限,容不得失败的罗斯作战愈发猥琐,当敌人有意打一场传统的搏杀,迎来的就是铺天盖地的箭矢与标枪,乃至莫名其妙砸过来的石头……
瓦季姆对罗斯有着最痛心疾首的理解,哪怕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