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终于停了,但太阳并没有高高挂起
一直大军在灰蒙蒙的天空下踏雪行军,他们不得不自发排成狭长的队伍,后队踩踏前队的足迹,尽可能顺利地前进。
绝大多数战士还不清楚前路将之何等的艰辛。
他们以矛为仗,临时制作雪橇拖曳起自己的物资,浩浩荡荡在滨河的雪地中挪步。
并没有人去过波洛茨克人的村庄,只知道沿着河道向下游走去,一定能抵达目的地。
如果不跟着首领走就是背叛!叛徒将被处决。
更多的人也没想着要逃亡,攻击该死的堡垒损失很多兄弟却无功而返,比起继续作战,当前大家的生存已经面临着严酷挑战。
既然首领瓦季姆说波洛茨克人手里有充足粮食,就相信这一说法吧。
不然还有什么可相信的呢?
雪地行军中的人们秉持着一种信念——我军可在波洛茨克村庄顺利过冬。
然而才到第一天结束行军宿营之际,战士们才纷纷意识到自己遇到了何其尴尬的窘境。
一棵棵小松树被砍倒,他们靠着特别储备好的干柴艰难钻木取火,废了一番力气才点燃第一摊篝火,继而河畔森林中,斯摩棱斯克大军终于得到烈火烘烤得享一宿的温暖。
他们不得不将靴子脱下,烘烤自己的脚丫。
将雪水融化后,在陶瓮里煮一些麦子,撒上一点盐充当自己舒服的晚餐。
很多人已经出现了冻伤情况,最糟糕的莫过于双脚。西德维纳
河上的简陋浮桥效果不好,冰冷河水侵入靴子,以至于大家在最初阶段恍如双脚踩着冰在行动,知道后续行动身体暖和起来情况才好转。
他们继续呵护一番冻伤的脚,将靴子烤得干燥。
于是,在广袤的无人森林,河畔的一隅之地出现一片篝火区。
才是第一天行军就如此艰难,未来还要走多久?
瓦季姆和他的战士们一道忍受艰辛。
“或许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我真应该在明年发动行动。可我已经没有回头路,现在我连无功而返的资格都没有了……”
瓦季姆不敢将自己的忧虑展示给他人,而他披着皮甲的精锐战士们一片默然,然不是投来的眼神就是无声的质疑。
终于又兄弟耐不住压力谨慎走来,整理一下皮袍子坐在瓦季姆身边,摊开双手做出一番烤火样。
“有事吗?让我猜猜,是问我行军究竟要多久?”
来者楞了一下,急忙道:“既然首领都知道,我也就不多问了。”
“还是问问吧!兄弟们一定都想知道。”
“那么,还有多久?很多兄弟冻伤,双脚难听使唤。一只只耳朵开始肿胀,最糟糕的是我们的粮食真的不多了。”
瓦季姆不敢叹气,他昂起胸膛:“让兄弟们忍一忍!只要到了波洛茨克,一切都会好起来。”
“那么,到底还要行军多久。至少,您得给大家一个念想,不然我担心士气崩溃。”
“三天!”瓦季姆果
断伸出三只手指面相这位兄弟:“再过三天应该就能到了。”
“啊?还有三天?这!这……”
“如何?你何必惊讶?”
“时间太过漫长,就怕兄弟们现在就泄了气。”
“那就让他们鼓足勇气。”瓦季姆发狠道:“看看现实吧。撤离只会意味着冻死在雪中,即便是我,命运也与你绑在一起。只有去了波洛茨克才能活命,趁着还有粮食,我们实在等不得。但愿大家能快点行动,我相信三日之内一定能抵达。”
换言之,瓦季姆并不确定三日之内全军一定能抵达目的地。来谈口风的兄弟灰溜溜撤离,他并没有将现实情况告知其他人,只是代首领声称:三日之内我们必到。
这是一个足以令人崩溃的时常,好在斯摩棱斯克军队能忍耐,其中对罗斯人有着大仇的战士,他们将仇恨化作力量,既然首领给了明确的时间,那就不必再多想。
全军士气有所回升,来自于他们对行军时间终于有了明确概念,还在于烤了一夜的火,疲惫身子得以恢复。最关键的莫过于脚,因为烤火,一双双脚丫从冻伤坏死的边缘拉了回来。
乐观情绪在蔓延,他们以平均每小时三公里的速度在雪中跋涉,实在谈不上快速。
殊不知,等待军队的滨河路径,可是长达一百三十公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