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喊着,睡眼惺忪的战士们纷纷机灵爬起。
他们整顿内务在囫囵吃好热饭,接着所有的炊具就暂且仍在庄园里。
反正已经回家了,一些野战时要考虑的细节现在可以不管。
罗斯人扔下了一片狼藉的吃饭现场,也卸下了一些杂物,譬如尚未消耗完的饲喂驯鹿的干草。
留里克骑上马亲自挥剑号召所有人紧急上雪橇。
于是一支行军队列在朝阳中浩浩荡荡向着诺夫哥罗德快速前进,此刻旌旗猎猎,战士们脸上洋溢着回家的幸福。
当他们看到了诺夫哥罗德本城的城墙之际,随着留里克一声令下,四支步兵旗队纷纷跳下雪橇,战士们的甲胄暂且都仍在了钓鱼人庄园,他们只着厚实一批,外身再套上缝着蓝布条的麻布长袍。
武装待扎稳牢,身后背着圆盾以及自己的背包,腰悬钢剑与手斧,有携带十字弓的战士则将它扛在肩头。
各步兵旗队排成矩阵,此刻旗帜飘扬,这一切简直是对两年前事迹的复刻!
彼时,新编的第七旗队做了一番武装巡游,不就就被派去法兰克世界征战。
而今又新编了四支旗队,兄弟们已经经历了真正战争的考验,现在排着队凯旋,岂不是意味着大家都可以参与新的远征?
每个旗队已经不满编,各队四百余人依旧可把队伍排得方方正正,此举还是首次展示给奥拉芬、波姆等人。
所谓如果他们数百人能做到走路整齐
,迅速摆出严密盾墙作战也是理所当然。
在普斯科夫,这些人看到的只是罗斯军暴风骤雨般的箭矢打击,以闻所未闻的招数否定了高尔老大一切的“北方荣耀”,换言之就是极无武德、违背了约定俗成的战士文化。
“你瞧。”坐在雪橇上的奥拉芬捣捣吃了一肚子热饭忙着打盹的波姆:“你在他们的都城也见到他们这么走路?”
“是啊。罗斯人就是这样。”波姆见识过罗斯军集结自然不以为意,并继续调侃:“你就是少见多怪!等你去了新罗斯堡再见到他们如大树一般高的船只还不得昏过去?”
“这……我倒是期待。至少我在里加见识过他们的大船,还能再巨大吗?”
“当然。是尘世巨蟒也不能撼动的巨船。”
奥拉芬尴尬笑了笑,没有再多问。
波姆见到了海上君主号这艘庞然大物,但他不太清楚罗斯人造这么个大玩意到底为了啥?难道是作为运输船?也许吧……
此刻,留里克亲率骑兵开路,连骑兵队的战马们也做到了行伍整齐。
两千多人浩浩荡荡抵达诺夫哥罗德外郭的棚户区,这里已经有大量民众夹道欢迎欢呼雀跃了,他们见得凯旋的年轻人归来纷纷凑上前。
很多人,他们就是孩子们的父母!毕竟新编的四支旗队相当数量的年轻是纯粹斯拉夫人,他们出身这座城市,孩子的父母固然很担心儿子南下作战丧命,而今见得儿
子经历了最严酷的试炼成长为真正的男人不禁喜极而涕。
这些人保持了极大克制,他们只是在一边围观欢呼,在大军从面前经过,就将目光放在后方大量的雪橇上。
他们看到了一些陌生的面孔,甚至是一群精神紧张的棕黑、棕黄发色的小孩。
难道这是国王远征的俘虏?看着可不像。
与此同时,奥拉芬与波姆,乃至全部的小社区民众,他们正式抵达诺夫哥罗德这座湖畔大城,不由得和故乡普斯科夫做比较——果然还是这里最为繁荣。
这就是属于留里克的凯旋式,他享受着民众的欢呼。
他不需要亲自做什么,现在只要骑着骏马高扬下巴接受数以万计军民的瞻仰欢呼就够了。
终于,在爆裂般的欢呼中,留里克带队抵达了城市广场。
太上国王奥托一身黄金甲,在其身后还有两名披着熊皮的狂战士护卫。他知道,老爹披甲是站不稳的,那两人实际在暗暗搀扶。
王室成员都聚集在这里,留里克一眼看到了正妻的脸,还有那一票妻妾的脸……
“斯维特兰娜……”
留里克下了马,扶着剑柄一步一个脚印地向着王宫的大长屋走去,向着自己的家人们走去。
至此,将城市广场围得水泄不通的民众,他们的欢呼呐喊震落积雪,整个城市陷入轰鸣中,以至于在姆斯季斯克城都能听到。
当然,那座城的大量老罗斯移民们已经连夜坐着雪橇杀奔诺夫
哥罗德。
这座大城极短时间内聚集成人口五六万的“巨型城市”,只因大王凯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