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另外两个年纪较小的儿子远征,或者因为注定在身份上比不过大哥、无权继承最高爵位,两个年轻人更有着冲劲。
法兰克内战给了很多人机会,两个年轻的吕贝克小贵族渴望通过战斗建功立业。而他们的老父亲也希望自己的两个儿子能利用战争,在南方地区得到一些新的封地,这样即解决了儿子们争权夺势的亲情危机、也实在为奥伯特利迪特开疆拓土,吕贝克的影响力就更大了。
老父亲与两个儿子统领吕贝克骑兵,十位百夫长兢兢业业。
吕贝克军的管理模式固然远逊于罗斯军,也是远胜于那些森林部族的。
在这里,米斯图伊的一个疑问终于解开了。
原来罗斯人驮运辎重的从来不是马,居然是趋于灭绝的驯鹿。
驯鹿在吕贝克地区的过去较为常见,奈何民众向森林方向扩张,大量猎人在肆无忌惮狩猎后驯鹿群早被消灭,普通欧洲野鹿的数量越来越少,森林豹更是被杀得罕见了。
这一次米斯图伊带上了花豹皮裘,它是特殊的御寒物,非必要是不会穿戴的。
殊不知每一名罗斯骑兵都将他们各自的北极熊皮外衣打捆后捆在马鞍。它真的非常厚实保暖,于是卸弦的筋角弓弯折得好似一个大圆环,直接塞进皮衣里一并打捆,以免角弓损坏。
因为罗斯骑兵不止一张弓,最有战斗力的角弓非大战不使用,一般作战就是狩猎为主的短木弓,卸下弦后就是一根弯折为弧形的拓木,若搭配优质箭矢,对付一般无甲敌人完全够用。
米斯图伊讶异于罗斯军的骑矛并不多,反倒是人人都是骑射手。哪怕他老眼昏花也能看到每一骑的马鞍处悬挂着箭袋,那里可是满登登的箭呐!还有明显的一根木棍,怎么看都是卸弦的弓。
他也在评估着罗斯骑兵的战斗力,过去只听说这群家伙有着恐怖的战斗力,现在可以零距离观摩后反倒觉得传言就是夸大其词——罗斯骑兵也不像是传说的彪悍。
在这个时代,吕贝克-莱茵运河并不存在,吕贝克正南方是一大片缺乏河流的平坦区域,仅有一批可轻易淌水过的小溪。
特拉沃河的源头在吕贝克的西南方向,而联军一直向着正南方前进。
第一个夜晚,联军在森林庇护下分开扎营,趁着共进晚餐的机会留里克也从米斯图伊嘴里获悉了有关拉策堡更详细的消息——似乎也没什么重大意义的消息。
“原来整个奥伯特利迪特被标注为拉策堡教区,这一届主教叫做亚当。拉策堡的主教坐堂在湖心岛中,有土堤与湖岸连接。
那就是个普通规格修道院,就现在的局面看它的影响力并不大。只有吕贝克和少数城镇有一批天主信徒,就算贵族们都皈依天主,广大民众还是秉承传统斯拉夫信仰,拉策堡大主教估计也是无可奈何。
拉策堡的亚当和埃斯基尔那个老家伙认识吗?我怎么从没听说埃斯基尔谈及此事?也许是拉策堡实力弱没必要谈?
现在他去当地把主教强行带走,如果老人家不愿去,米斯图伊岂不是要用强硬手段绑走?北方的教士都不想和战争扯上关系,他这么做可是难为主教咯。
在840年战争时期拉策堡主教宅心仁厚,就是他收留了一大批萨克森难民吗?拉策堡看来就是在汉堡的东部,也整体在易北河以北,这样就全都对上了。”
留里克默默整理着自己获悉的重大情报,他还是对拉策堡这个穷乡僻壤提不起兴趣,倒是据说过了那个市镇再继续南下即可抵达易北河畔,之后只要沿着河道走就行了。
于是,联军狭长的队伍在团状森林中穿梭。
当天气转阴时人们就该考虑秋雨风险,而倒霉的秋雨就在大军持续南下时发生了。
联军不得不在森林里避雨,忍受着潮湿阴冷,期盼着太阳早点出来。
拉策堡与吕贝克的直线距离仅有二十公里,但联军出发得晚,必须在团状森林约定俗成的缝隙中穿行,再加之米斯图伊带路的吕贝克军并不追求高速,再考虑秋雨侵扰速度被压得很慢。
不过他们仍然在出发后的第二天的天黑前抵达了拉策堡。
一支大军突然出现城外,由于亮出了十字旗才令当地人安心。
而拉策堡男爵已经获悉消息,他已经有所准备了。
罗斯军就与吕贝克军混在一起,由于本地居民只知道伯爵大人手握重兵,这次索性将罗斯军也当做了伯爵的军队。同样也令拉策堡男爵产生误判,只因信使的报告是:“伯爵决意南下加入内战,令你组织本部兵马原地等待大人。”
罗斯军停下脚步,每一个战士得以观摩这一湖畔大定居点。
“呵!就是一个大农村。倒是湖心岛上建筑的木头十字架很明显。”留里克绷着嘴摇头。
“您还对他们的市镇有幻想吗?”菲斯克一并摇摇头:“我只希望降雨快点结束,让风吹干湿漉的衣服,再点燃篝火吃上热饭。”
“现在这就是奢望了。再等等吧,”留里克一甩头,示意道:“我们已经站在这里,看看吕贝克人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