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教哈特维格穿上全套罩袍站在城头,还特意戴上三角形的主教高帽,他终于看清了那些骑马者举起了十字旗,紧张感骤然消散,紧接着萌生的又是疑惑。
老头子攥紧双拳眉头紧锁默默念叨:“哪里来的大军。如果是萨克森人,他们的公爵早已带着大军去了南方,难道还有第二支军团?不对劲,那位公爵在战争中损失惨重,根本没能力组织大量骑兵。还是……披着锁子甲的骑兵。”
能在边境地区任职的地方主教都不是只会吃斋念经的虔诚者,索布人和其他文德人部落需要教化,那些野蛮人若是因为一些事有可能反叛。比起别的地方主教,马格德堡方面不得不注重教士们的生命安全,做出过激的防御反应也轻车熟路。
飘扬的十字旗帜令所有人动摇,一双双眼睛注视着站在高处的主教大人。
“奇怪的军队,至少不是野蛮人。”主教下定决心:“我决定出城,就站在桥头和他们的贵族聊聊。你们……谁愿意跟我来。”
话音刚落,诸多站在城头的夏季教士们,他们竟过于紧张得纷纷退却。
“胆怯?为什么胆怯?好吧……”主教随手指了几位,当即吓得这几人浑身哆嗦。
最后,唯有主教哈特维格以一副殉道者的姿态走出敞开一半的城门,随行的教士战战兢兢,只能机械式得跟在主教身后。
哈特维格不相信来者是恶人,否则他们也不会高举着多面十字旗。
与此同时,米斯图伊也清楚注意到一位戴着高帽的主教突然站在空荡荡桥面上,桥下就是冰冷刺骨静静流淌的易北河水。
此刻已经开始北风萧瑟,天空多了阴霾看似过些日子要下雨了。
骑马的米斯图伊眯起眼歪着脑袋轻轻慨叹:“马格德堡主教叫什么名字来着?无所谓,他站在那里连侍卫都没有,看来是打算与我直接交涉呢。主教大人(之拉策堡主教亚当),你可知?”
对此亚当也吃了一惊,连续的骑马弄得这位大主教浑身不自在,碍于米斯图伊的要求也只能持续骑马确保时刻跟随身边了。
亚当想了想:“平常与马格德堡没什么书信往来,也许叫苏特格尔,或是别的。”
“无妨,此人要与我会面,为了避免尴尬,你随我来。”
“您……”亚当审时度势:“您会确保一切安全吧?您的大军不会在这种神圣之地弄出乱子吧?这地方毕竟曾是查理曼的行宫所在。”
“你在鄙夷伟大的我?”米斯图伊回以眼色:“只有罗斯人会劫掠这里,我可不会。我是虔诚之人。”
话说得很虚伪,介于吕贝克大军出师就是号称“支持先王分封、守序道义”,就算想劫掠也不可在效忠路德维希的教士领地、贵族领地撒野。
大军横亘桥头,米斯图伊摘下头盔露出那棕黄色的头发,为表尊重特意下马,罢了还将佩剑卸下。面对不知名的主教,他张开双臂面带笑容示意自己毫无恶意。
再在头戴主教高帽、手持十字架形木杖的拉策堡大主教的陪同下向前走去。
就级别而言,拉策堡大主教负责整个奥伯特利迪特地区的信仰事务,马格德堡只是地方主教,级别差了一等,而这不意味着拉策堡方面可以傲慢。
彼此都属于本笃修会,不可违逆七大罪中的傲慢。
见得来自没有恶意,马格德堡主教也就大着胆子走去,他先是与未名的主教互带敬意得对视,接着就走在未名的大贵族面前。
“我的孩子,你从何而来?莫非……也是萨克森贵族?”
这话问得差点激起米斯图伊的火气,他知道对方没有恶意,也就勾下头在胸口划一个十字,再道:“我是奥伯特利迪特伯爵、吕贝克的统治者。在我的身后就是来自北方的大军,我效忠于大巴伐利亚公爵路德维希大人。”
言至于此已经不许再多言,马格德堡主教恍然大悟。“居然……是你们?!”
“正是我们。我接到了公爵大人的召唤,我履行封臣道义,为了真正的正义,特来助公爵一臂之力。所以从您的教区过境,我会避免大军弄出乱子,如果令您感到不适,这是我的罪过。我愿意……在修道院里向您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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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段冠冕堂皇的说辞,有道是第一印象极为重要。马格德堡主教知道对方是一个斯拉夫贵族,想不到这位皈依者话里话外透露着虔诚,看起来不像装的。
拉策堡大主教就站在这里,他不经意得瞥去白眼,心里可是默默抱怨:“你真的成为虔诚者了?还是在伪装?但愿你真的会忏悔。”
即便是伪装,这一刻的米斯图伊已经征服了马格德堡教区的最高统治者、地方主教哈特维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