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格纳尤为记得上次这么狼狈,还是在三年前自己的大规模战败。彼时老父亲西格德战死,自己带着部族残余势力报复性得进入法兰克北部,继而遭遇当地军队的围剿损失巨大。
当时他的军队主要是针对臣服于法兰克的萨克森村庄偷袭,真的袭击的法兰克人村庄微乎其微。如今他们在与真正的法兰克人民兵作战,局面成了这个样子出乎预料。
民兵们针对死尸泄愤。
“都住手!留几个活口!”
然而没有人将骑马的艾伯哈特的话当回事,依旧我行我素得处死伤兵。
倒是近距离观察敌人尸体,更令艾伯哈特确定自己的估计,己方所杀的并非罗斯人。
“也许那个罗斯王从别的地方又招来的一群海盗给他打仗。真卑鄙,一个国王亲自带兵参战不是更加光荣的么?”
艾伯哈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带兵击溃了丹麦王。一个让威塞克斯国王焦头烂额的大海盗,就在自己这个小小的于利希高伯爵的打击下狼狈逃窜。
前方就是停得一字长蛇阵的长船,溃逃大军观之狂喜。
事到如今拉格纳只能接受现实,他奋力号召:“全体跳上船,有多快撤多块。”
他的战士不劳呼吁,自发的窜上船后麻利得将半搁浅的船推到中心航道,开始操纵大桨向北方撤退。
但枯水期狭窄的阿尔泽特河道根本无法满足两条船并排行动,丹麦军已经做不到从容,现在堵船已变得极为致命。
拉格纳观之急得抓耳挠腮,他在岸上持剑大吼:“快划桨!给后面的兄弟让路。”
末尾的船只已经在奋力行动,然更多船只太着急了,河道上终于发生大拥堵,船艏顶住船艉,修长的龙头战船被挤得歪斜,最后横亘与河道上,一下子如墙般堵住其他船的退路。
若是完全安全,丹麦人有足够的时间将船扶正再令船队从容离开这狭窄河道。
现在很多绝望的战士只能遗憾得弃船了。
横亘堵河道的船与其他船只纷纷被抛弃,拉格纳甚至放弃了自己曾在队首的旗舰。
如今尾舰成首舰,战士们跳上还能正常行动的长船以极快的速度撤退。
终究那些法兰克民兵在乱战中消耗了太多的体力,他们的追击成果一塌糊涂,很多人在对着死尸疯狂宣泄后,就坐在战场喘着粗气休息。
敢于跟着伯爵大人持续追杀者屈指可数。
对于伯爵艾伯哈特,他还是追上了一小撮诺曼战士,在一番搏杀后成功俘虏数人。
而当他发现了那大量停泊的长船与亟待上船的溃兵,自己的追击兵力已经是强弩之末。
大量丹麦人挤在有限长船趁机脱离战场,却有半数长船撩在河道上动弹不得。
艾伯哈特还是冲了过去,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摩诺曼人的船只,抬头注意到那桅杆上依旧猎猎飘扬的渡鸦旗帜。
“你们到底是谁?!能有明显的旗帜,又是哪一个诺曼势力?”
由固定图案做旗帜以表述一个势力,这种行为在当前的时代极为新颖。法兰克的权力象征由查理曼的“三狮旗”和“鸢尾花旗”代表,像是取得胜利的于利希高伯爵,他并没有自己的旗帜。如果什么旗帜可以高举,他会下令军队高举十字旗。
所以从桅杆上摘下敌人的旗帜,他并不觉得这是多大的荣耀。
当然拉格纳丧失旗帜也不会觉得是多大的耻辱,论及真正的耻辱无非两个:被敌人看到了自己的后背,被敌人缴获了大量船只。
后者损失最为直接,没了船只丹麦军如何再去不列颠大搞偷袭呢?
一场乱战终于结束,法兰克军虽然赢了,付出的人员伤亡也是骇人的。等大军冷静下来,才估计到己方伤亡了可能有一千人!
诺曼人的伤兵都被报复性杀死,仅有被艾伯哈特亲自抓到的俘虏还能存活。
他抓紧时间逼问这些家伙的来历。
只听得这几个牙齿发黑的家伙在以简陋的法兰克词汇说明自己的身份,乃至言语诅咒。
“丹麦人?你们居然是丹麦人?带领你们袭击的是丹麦王?”
因为俘虏说了太多的诅咒,在获悉关键情报后,他怒火中烧直接下令处决这些恶棍。他的部下下手也很凶狠,所谓感化匪徒是教士的事,战士只想砍了匪徒的头。
事情变得扑朔迷离,艾伯哈特留了一小撮赶到现场的民兵看管缴获的船,他带着骑兵们折返回来。
他的脸上已经没有胜利的喜悦,面色凝重的伯爵意识到事情的性质发生大变,所谓罗斯军并未出动而丹麦王带着他的匪徒大军加入战斗了。
拉格纳的恶名已经在流传,两年以来威塞克斯王国南部海岸时常遭遇丹麦人前所未有之有组织的袭击,甚至连伦敦外城都被严重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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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塞克斯王国与法兰克帝国素有频繁的人员往来,甚至查理曼直接干涉了威塞克斯新一代国王的任免,某种意义是这个小王国是庞大法兰克的附庸。
各种有关袭击的消息满天飞,由于拉格纳在丹麦的权势很大程度来自罗斯人的扶持,他需要打出真正的强大威名以正视听,遂在威塞克斯劫掠时广布自己的名号,于是一批法兰克贵族知道了丹麦人有了他们全新的大酋长——来自石墙部族的后裔、指环西格德之子,绰号“羊毛马裤”的拉格纳。
固然拉格纳还有一些霸气的绰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