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步兵正欲与野蛮人战斗,胜利属于法兰克。”
“胜利属于法兰克,在这里可不是。你知道罗斯人有多少兵吗?五千名战士,人人都披着铁甲。到此为止了。我现在就宣布所有拉蒙高军步兵推出战争,如果我的人被列日大主教指挥,我现在就宣布他的指挥非法。”
从最初的震惊到喜悦,现在又化作执意与愤怒,不过二十秒而已艾伯哈特心情骤变,老家伙横下老脸,他本不敢对这位皇帝的女婿动粗,也意识到介于现在的局面,吉尔伯特最好从未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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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此人临阵宣称的敌人兵力与装备情况,也许是真的。但……这样的真相如果接受了,这仗还怎么打?
艾伯哈特罕见的破口大骂:“愚蠢,你是向魔鬼出卖灵魂了吗?你为何要出现于此,为何扰乱军心?”
“没必要在无谓死人了。我宣布属于我的战争已经结束,我要退兵了。”
说罢,吉尔伯特趁人不备,攥着缰绳驱赶战马就窜了出去,如此瞬间艾伯哈特大大后悔于自己没有果断控制住他。
吉尔伯特的这张脸赫然在密密麻麻的法兰克战士前晃荡,他满口的法兰克语,嚷嚷着自己高贵身份,嚷嚷着拉蒙高军立刻脱离战斗。
固然很多人听到了这些话,真正的拉蒙高军民兵如何在人头攒动中看清伯爵大人的脸。
甚至非常尴尬的是,尊贵的伯爵总是待在那慕尔城里,他与各地的小领主关系缜密,至于领地里的农民鲜有交集。绝大多数民兵若非得到了征兵令才见到这一代伯爵的脸,一面之缘无法给人留下多显着的印象,至于此人是不是伯爵大人,谁知道呢?
大主教已经信誓旦旦的说拉蒙高伯爵已经捐躯,自己只是平凡农民当听信谁的话?
此刻站在缴获长船上观察局面发展的大主教哈特加又急又气,他老眼昏花却仍然注意到那个大胆的骑马者就是吉尔伯特本人。
“你还不如去死,你现在跳出来干什么?!你这个叛徒,果然出卖了灵魂。”
吉尔伯特想招呼本部民兵退出战斗,因事态突然复杂,惊讶声、质疑声很快化作低沉的呜呜,他所有的呐喊都被这些噪音遮掩。
按理说于利希高伯爵不可以向这位贵族出手,他也不能坐看这一莽夫毁了作战计划。他便勒令自己蒙在鼓里的部下:“把那个说话者的随从全部杀死,我将亲自处理那个家伙。”
于是,亲率催从的艾伯哈特想着另一位贵族开刀,随从们快刀斩乱麻得将吉尔伯特的五位随从斩于马下。他自己则对着吉尔伯特的坐骑大腿猛刺一剑,战马吃痛猛尥蹶子,吉尔伯特就这么被直接甩了下来。
“他是冒牌货!”艾伯哈特振臂一呼,继而令随从们将之完全制伏。
这便直接下马半跪着,俯着脑袋看着被牢牢控制的吉尔伯特。
“你?艾伯哈特,你放开我,你没有权力。”但吉尔伯特的脖子都被战士遏制住,他趴在荒草地下动弹不得。
“如果我现在杀了你,世人只会说你讨伐诺曼匪徒牺牲,你仍有好的评价。可你背叛了皇帝、背叛了誓言,为了苟且偷生和野蛮人媾和。”
吉尔伯特在这方面确实心有愧疚,他狰狞着给自己开脱:“我这是被逼无奈。你快放了我,我要带着拉蒙高军回家。”
“闭嘴吧,别逼我杀了你。”罢了吩咐制伏其人的部下以绳子和麻布把其嘴巴捆上,省得乌鸦嘴再发布失败言论。
艾伯哈特从这些人的布包里讶异得发现了罗斯人的旗帜,顿时心有一计,就将一面旗帜公开展示:“战士们!你们都看看!这是罗斯人的旗帜。”
说罢,他就当众将手里的旗帜以剑割成碎片,如此壮举又引得战士们声威大震。
正义的法兰克没必要和野蛮人战前交涉,杀其使者合情理。
他当然知道这是真的吉尔伯特,也不会落下杀害拉蒙高伯爵的罪责,就令随从将之押解起来,并在开战之后自己亲自看押这家伙。
因为,艾伯哈特还没有疯狂到亲自出战。
与此同时,留里克已经亲眼目睹放出的吉尔伯特游说不成、个人再度被俘的全过程。往不好的方面去想,吉尔伯特可能二度反叛了。
按照墨菲定律,事情就往最坏的方向考虑。关于吉尔伯特死不死,留里克对其人毫不怜惜,现在默认敌人中又出一大奖,在乱战中流矢将之射成刺猬,就只能说吉尔伯特命运如此咯。
现在只要留里克下令,全部的五十座待命的扭力弹弓,皆可发射标枪完成致命抛射直中敌人军阵内。要歼灭敌人有生力量还不可操之过急。
他令部下保持镇定,所有十字弓上弦蓄力,站立排好队的弓手将欲射之箭插在右手边的土地上。
罗斯-丹麦联军等待法兰克人主动进攻,随着剧烈的鼓声与嘶哑的铜号声,那些法兰克人在披甲战士开路引导下,黑压压的大军将各色尖锐武器指向前方,战斗开始。
“准备!”留里克特意躬身,号召待命的所有扭力弹弓:“看着我的手!”
一双双眼睛仅仅注意着大王持剑的右臂,他们各自攥紧手里的绳索,绳子陆续绷直,只要轻轻一用力,卡销拉出标枪飞射。
现在,大王的胳膊已经落下,与此同时,法兰克人在铺天盖地的呐喊中开始绝命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