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命令下达的那个下午,各修道院长就回到自己的驻地,他们召集当地村民突击通告男爵大人的仁慈,因为有教士们背书,得到消息的村民就高高兴兴扛着斧头冲向最近的林地。
阿瓦内和鲁瓦夫的自由民们将信将疑的展开伐木工作,随着事态很快变成全民参与,最后畏手畏脚者也都变得肆无忌惮。
村民如同宣泄情绪般大肆砍伐,相比于那些农奴,他们这大群自耕农属于小资产者,一旦有了合法获得资产的机会,行动力与执行力远胜农奴。
趁着第一场雪还没下,现在要做的不止是伐木劈柴准备冬季燃料,顺势多砍一些,将原木削成木板,用以加固自己的房屋,以及将房顶的枯草用木板替换。
最好的瓦当然是石瓦或烧陶瓦,只要铺设完毕往往数年不必修善。
次一级的就是木板瓦。他们会首先挑选橡木再削片,将之以鱼鳞般排布,如此木板瓦用上约莫两年也是没有问题的。
最糟糕的莫过于草垛,它唯有拼命堆积才能确保房顶不漏水。但若房顶积压了太多的积雪,草垛房顶更容易被压塌。
过去,图尔伯爵不会坐看自己的农奴随随便便死掉,若是农奴家庭房顶被雪压塌,事后那些没有死的人还会被安置下来。因为伯爵需要来年有足够的劳动力为其家族种田。
自耕农的一切都要自负,在冬季保命的问题上,他们必须思考形形色色的问题。过去给房顶铺设木板瓦,要给伯爵家族缴纳一笔粮食税。既然如今相关税被免除,两大自耕农聚集的大村落,一批忙着操持刮刀做木板的露天小作坊,如狗尿苔一般突然冒了出来。
雷格拉夫和战士们对一切的变化毫不反感,他们也希望形形色色的村民手段更狂一些。
因为过于茂密的森林,对于香农男爵领的发展根本就是严峻的障碍。
新的一天,对于伐木的农民而言这又是令人疲惫又开心的好日子,对于沿着河畔赶路的布鲁诺队伍又是无聊的一日。
布鲁诺的精干战士们走在队前,他的身后就是那五辆辎重马车,以及村民们拖拖拉拉的队伍。
最初招募的士兵凡是活到现在的都是百战精锐了,布鲁诺的五十名部下就是精兵。
战士保有很强烈的战场嗅觉,周遭环境有些许风吹草动就会令他们警觉。
突然间,前方的森林明显出现异动。
把头的战士顿时裹足不前,纷纷卸下后背的圆盾,将皮带捆于左臂,右手下意识地拔出他们的法兰克宽刃剑。
“怎么回事?森林轰隆隆就让你们紧张了?”布鲁诺眉头紧锁,嚷嚷着走近队前。
“大人!前面有情况。”一战士道。
“何必紧张?难道你们担心伏兵?”
“万一是不怀好意的埋伏着。或者,是一群狼。您也说过,狼群可能愚蠢的发动袭击。”
布鲁诺皱眉更甚了,现在队伍整体停顿下来,他看到那些猎户也学着正规战士的模样军事戒备,就仿佛大家真的遭遇埋伏。
“谨慎过度了!可能就是香农的村民在森林里做某些事。现在……”早就被无聊的行军折腾得浑身难受,布鲁诺灵光一闪,干脆说道:“留下一些兄弟原地驻守。我决定亲自带些人去瞧瞧。”
布鲁诺是全队的老大,固然有人宣称此事有些风险,他力排众议,带上二十个战士持械奔赴闹出动静的场面。
接着……接触终于发生了。
结伴行动的香农村民忙着伐木,突然出现的武装士兵把他们吓了一跳。
村民现在只喜欢那些穿着橘色布袍的金发诺曼战士,突然出现的一伙儿武装者令他们想到了几个月前还趾高气昂的伯爵驻军。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使得村民放下手头的一切工作,他们撂下拖曳一半的树干,拎着手斧和刮刀撒腿就跑。
见此场景,驻足伐木现场的布鲁诺就剩下疑惑挠头的份儿了。
“大人。”一战士凑过脸来:“这就是香农?一群伐木工见了我们还逃了。”
“可能是怕我们杀了他们。可恶,难道雷格拉夫还没来?他承诺的迎接呢?”嘟囔一番,不愿意继续磨蹭的布鲁诺决定干脆乘胜追击。
却说那些撒腿就跑的伐木者,他们麻利跑回大村叫嚷着“神秘武装者来袭”,以至于一些留驻的村民开始决定,从东部地区杀出一伙儿森林匪徒。
因为过去的确有匪徒出没。
有的是不堪压迫的逃亡农奴,有的是犯了大罪又成功逃脱的囚犯,亦或是从外地来讨生活却落草的农民……一小撮人无法在香农地区过上正常生活,为了活下去就做起打家劫舍的勾当,继而遭遇伯爵驻军的攻击,这一来二去,流亡者的作为愈发野蛮,也就遭到驻军更严厉的打击。
小主,
近些年来有关匪徒偷袭的事情已经没有听说,但村庄中凡是上了些年纪的人,都记得过去的那些匪徒留下的可怕传说。
也无外乎他们将看到的异常武装者当做匪徒。
消息迅速传到雷格拉夫的耳朵里。
本来,兄弟们就是要在军营里好好休整几天,雷格拉夫计划着村民们分享了痛快伐木的快后,等事情足够发酵,自己再出现从村民中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