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看看我的人。”
就在布鲁诺的指引下,雷格拉夫注意下那些明显猎户出身的战士都背着麻布口袋,口袋毛茸茸得似有大量羽毛,定睛一看还真是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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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箭?”雷格拉夫大喜。
“是箭!”布鲁诺走近妹夫,拍拍其肩膀,“你不是希望更多弓手吗?你的村民过去禁止狩猎也就缺乏弓手,甚至连懂做弓者都是寥寥,我的猎户完全不同。”
在布鲁诺的指引下,他的猎户陆续将满是箭的口袋卸下,以及一些仿佛打捆木柴一般的木棍卸下。
新鲜橡木的芯木削成“扁担”,经拉弯处理再被烘烤干,形成颇为干燥的有弧度“大扁担”,事实是它的确可以充当扁担,一头安装銎装矛头,也能凑合做短矛。
如此快速制作的弓必须做得足够粗大,才能尽量抵消自然掉磅问题,但掉磅是必然且快速的,不过想到战争不会持续长久、自己与雷格拉夫的联军可能也不会和奥尔良军死磕,不打高强度战斗,本来也不需要大量弓手,弓的掉磅问题可能对战斗影响有限。
箭矢的制作也是这般逻辑,因金属珍贵、銎装箭簇制作麻烦,于是大量箭簇根本就是兽骨打磨,箭羽就是大量禽类羽毛捆扎。
弓是凑合制作,箭矢更加凑合,对此布鲁诺也直言不讳:“比起你父亲军队的强大弓兵,我现在能做到的只有这个。我打算令我的人,人手一张弓,八十个兄弟同时射箭,也够敌人痛苦得了。”
雷格拉夫虽很遗憾,基于这倒霉的现实,他当然还是感谢大舅子的好意。
“你的新兵还在陆续走来,接下来怎么做?”布鲁诺接过谢意后又问。
“我已经准备了教官,接着就是整训两支旗队。直到圣诞节前这些男人都要训练,只有每周礼拜日所有人休息。”
听得,布鲁诺不禁吃了一惊:“你要求的训练强度太大了吧!七天训六天……”
雷格拉夫摇摇头:“我父亲说了,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再说,这群农民根本不懂作战,不似我们经过三年时间都强大了。”
这话也说进布鲁诺的心坎里。过去,这个年轻人对战争的理解非常肤浅,本以为自己继承威斯特伐利亚伯爵爵位后庸碌过一生,如今自己就是下一代萨克森公爵!
赌气式得跳上罗斯人南下的船意图历练为真男人,现在布鲁诺自觉已经能够令人刮目相看。但是,还不够疯狂。
布鲁诺想了想,又道:“也好,你训你的,我训我的。我会加强射箭训练,到时候我们共进退。”
那些香农与阿瓦内的新兵陆续走来,阳光下不少人的身子在反光,直到他们站在雷格拉夫面前,一众老兵才惊讶发现,居然有不少战士披着锁子甲就来了!即便大量甲衣有着深红锈迹。
甚至是那个“徙粮立信”的受益者自耕农保罗,这家伙把祖传的锁子甲、罩衣和铁皮盔穿戴好,继承自祖父的宽刃剑也戴上,扛着一支矛就来报道了。
诸如保罗这般打扮的人还有不少,他们共同的身份就是阿瓦内村自耕农。
保罗走近雷格拉夫,他把矛杆狠狠插在土里,摘下头盔难掩激动地问道:“我的大人,您还记得我吗?”
“你?一位优秀法兰克战士?你从何而来?”雷格拉夫一时间的确懵了。
“我从阿瓦内村来。我,就是最初给您搬麦子的保罗,您是赏了我一百磅麦子。”
“哎哟,就是你?!”雷格拉夫一排脑门,其他的围观战士纷纷明白过来,但大伙的疑问更多了。
“保罗,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的装备?你居然还有锁子甲。”雷格拉夫急不可耐问道。
“是我爷爷的武器装备,我继承了它。其实我家本来还有战马,多年前我也曾为图尔伯爵服役,参与过攻击安茹的战斗。我的战马死了,我受伤侥幸未死,自那之后……”在保罗展示自己胳膊上的巨大裂口伤疤后,他继续如实汇报:“贵族不给我抚恤,忽略我的战功,所以之后我主动逃避战争。但是,您与他们不同。”
听到这儿雷格拉夫已经明白了,他很欣喜自己手里还藏着法兰老兵。“我是和那些家伙不同。很抱歉我现在不能给你战马,你就以步兵姿态参战。我可以让你做百夫长,希望你真有这方面的能力。”
“万分感谢男爵大人的赏识。”说罢,这个保罗扶着矛杆已经单膝跪下。
“你叫我什么?男爵?”雷格拉夫勾头故作怒气质问道。
“对不起,是小人愚钝。感谢!麦西亚国王大人。”
“这就对了!你好好干,本王不会忘你的苦劳。未来,你能成为骑士。”
雷格拉夫昂起胸膛,他的打理成马尾的金发随风飘逸,此间做派犹如留里克第二,令在此观摩的老兵们纷纷有些恍惚。
至于雷格拉夫许诺给本地人封爵一事,老埃里克一伙儿自然有轻视态度。他们崇拜实力,大王给香农本地人许诺爵位是大王的权力,若是这个半跪的家伙做了懦夫,可没人给这种蠢材好脸色。
倘若此人在战场上勇敢,那就完全不同,如此勇敢的保罗可以做大伙儿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