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你太客气了。是我告诉我这条路,你是我的客人。”
“所以……”贝孔想谈谈驻扎一事,他再客套一下,暗示赫伯特做全权决定。
赫伯特本就非常欢迎来自安茹方向的队伍,再仔细一看,发现所谓的军队简直是一支庞大的骡马运输队,他就更加安心了。
两人就在夕阳下交涉一番,当即一拍即合。
“你们明日还要出发,过去几天你们始终在赶路。看来雷格拉夫大人是等不及了,你们归队之后,麦西亚军队一定发动远征。”最后的客套说罢,赫伯特指明自己的安排:“我这边也已经准备好,哪怕你们明日不来,我都可以率部出发。我和你的君主有约在先,我不会爽约。”
“看来我们来得很是时候。”
“时间把握得不错。可惜,阿基坦诸贵族有些磨蹭。我不会再等他们,我们组成联军,明早一起出发,哪怕我们不行前进,估计后天傍晚我们就能抵达旧石桥(桥堡)了,我的信使声称,雷格拉夫大人已经在那里了。”
“就这么做。”贝孔最后说道。
贝孔所部途径埃罗图斯男爵领可谓秋毫无犯,他们点燃大量篝火一事也为男爵默许。
因为在赫伯特看来,自己未来参与的行动绝对不亏。
他所知的雷格拉夫看来是跟他罗斯王父亲学了很多奇妙的东西,譬如作为联军的一部分,跟着雷格拉夫一同作战,自己的五百兵马甚至可以不亲自准备军粮。
哪怕自己带兵空手而去,无论行军还是打仗,雷格拉夫都要为自己提供军粮。
赫伯特不会做得如此不要脸。
前些日子,有一支运粮的船队从自己的城堡处漂过。船上都悬挂麦西亚王旗,他们就是来自埃维纳河上游的运粮队,事实证明着雷格拉夫的军队还在积极筹措粮食。
有关麦西亚军到底在干什么,介于城堡到桥堡的距离不远,赫伯特早已派遣骑兵去那边一探究竟。原来旧石桥处已经建起了规模不小的军营,当地也建成了粮仓。
只是赫伯特尚不清楚,雷格拉夫的人在当地的建设,是为了兴建一座永固的城市,还是仅仅作为一座为了远征而存在的临时大营。
无论如何,只要南方军队陆续抵达之际,都会注意到雷格拉夫的努力。
贝孔骑士和朋友们在埃罗图斯城堡度过平静一晚,高强度行军的人们得以喘息。
他们都很明白,现在的行动不过是对未来更漫长远征行为的一种预言。
尤其是是来自赫米莱市镇的民兵,他们本就是安茹伯国境内的农民,哪怕先前战争迫使伯国崩溃,他们也没有逃出伯国的领地范围。
很多人本来是命中注定要在家乡度过平静的一生,本该无欲无求的最平凡者,战争给了他们很多机会。他们得以用一双脚探索法兰克的广大,哪怕仅仅是抵达埃罗图斯城堡,也已经超越他们先前对世界规模的认知。
民兵的世界观注定持续刷新着,他们敢于从军就不会恐惧于未知,所见所闻都是新东西,每一天的见闻都在刺激着民兵的好奇心与求知欲。
他们本就士气高涨,一路之上不过是走得腿脚酸痛腰酸腿疼,在吃饭方面贝孔大人可不曾亏待过大家。
早就听说新伯爵是一位勇敢的善人,一想到再过两天就能见到伯爵大人,民兵们无不心情激动。
毕竟他们根本不是一般的民兵,绝非拎着一把斧头、一支草叉就上战场。
所有人至少可以保证骑在马背上不会因马匹颠簸轻易掉下来。他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御夫,押运马车从故乡到这里,一路上没出大的纰漏,完全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贝孔当然无法落实雷格拉夫的要求,作为一位久经沙场的老骑兵,他对于骑兵的标准定得较高。仅仅会骑马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能称之为骑兵。
不过……雷格拉夫的标准得很低,贝孔估计实在不行就让一群御夫骑上马,扮演骑兵也算交差了。
于是在第二天清晨,早已安排了行动计划的埃罗图斯男爵赫伯特,他审时度势地提前一日展开行动。
赫伯特带上自己的大儿子出发,率领五百兵马与一批辎重,大胆地离开自己的领地与贝孔骑士等友军挥师北上。
他是个聪明人,深知自己一介处于大贵族夹缝中的男爵,必须练就左右逢源的本事。
莫看现在的菲利普斯·贝孔七世的头衔仅仅是骑士。
一个骑士带着另一群骑士兄弟,他们构成一个集团,几乎一瞬间就在安茹南部拉出一支军队。军队实力姑往不论,他们掌握的马车与拉运、驮运的大量粮食是令人始料未及的。
贝孔还能算是一个骑士吗?此人的主人毕竟是合法的麦西亚王,等雷格拉夫做大了,只怕一高兴就封贝孔位伯爵了。因为雷格拉夫实在有这样的权力。
赫伯特就带了自己最信得过的五位骑士,他带上自己能拿得出手的精锐,虽然不想赌上家族命运,实则男爵领精华尽出,他仅将小儿子留在老家,就是为家族延续做了保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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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赫伯特本人与大儿子,一百名骑兵人人披甲。他们可以穿戴着很标准的法兰克重骑兵装束,自认为刀枪不入。
他们在行军之际自然是怎么轻便怎么来,哪怕是靠着一双腿赶路的步兵,也将自己全部的防具扔到马车上。
男爵军显得其貌不扬,赫伯特虽然有自己的徽章,把徽章扩展为旗帜在公然展示出来,此举怎么想都是会更高级贵族的僭越,他可没脸如此嚣张。
于是,集合为更庞大队伍的安茹诸骑士-埃罗图斯男爵联军,公开飘扬的居然只有麦西亚王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