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布条缝在方形布块的对角线,如果它是蓝色的,那与罗斯旗帜并无不同。仅仅高举这些旗帜,雷格拉夫就怕叔叔忘记了何为麦西亚旗帜。
他特别要求雅罗波克的百人队走在前方,至少罗斯骑兵肯定不会误伤自己人。
很快,在那低沉牛角号沉寂不久,一伙儿骑兵就从藏匿的林子里鱼贯而出。
他们数量惊人装备精良,每一名战士的头盔都插着一根羽毛。
罗斯骑兵一般情况不装备骑矛,或者说反曲弓与大量箭矢的组合,很大程度取代了骑矛的战术作用。哪怕双方距离远了些,雷格拉夫也清楚注意到远方骑兵那挂在马鞍的箭袋,其上塞着大量箭矢呢。
“听!”雷格拉夫一声令下,他再举起右拳,身边的骑兵们陆续勒马停步。
“大人。菲斯克老大就在那边。”雅罗波克笑呵呵进一步问:“您是等我去通报一下?”
“不必了。我亲自去。而且……”说话间,雷格拉夫又摘下铁皮盔将之挂在马鞍上,他再使劲甩一甩脑袋,令后脑勺的金色马尾剧烈抖动:“你觉得如何?我的样子是否像我父亲?”
“简直一模一样。”
“这就好,我生怕菲斯克叔叔认不出我。现在,我要走在你百人队的前面。”
雷格拉夫继续命令自己的部下及同盟骑兵保持淡定,却不知他脱离大部队的一意孤行非常令人担忧。很多战士只知道雷格拉夫与罗斯军队关系非常密切,却不知道此种密切到底是什么地步。
再说今日的事情也太离奇了,在昨日,谁又能想到一支庞大的骑兵队就在欧塞尔的城南呢?
两支军队一南一北,却因为一场本不该发生的误会冲突相遇。
很多人下意识担心自己的君主遭遇不测,这种担心在雷格拉夫看来完全多余。
只见他干脆策马走在罗斯百人队前,他依旧穿着麦西亚军的橘黄色罩衣,时不时地甩一下自己的脖子,令金色马尾使劲抖抖。
不远处的菲斯克一时间的确没认出那飘扬旗帜的军队是友军,再说欧塞尔伯国的军队的徽章、旗帜也是黄蓝混色,可自己清楚看到,上午派出去的骑兵队,与那些神秘骑兵混在一起。
还有那个奇怪的金发男子是怎么回事?居然独自一人骑着马脱离大部队?
“雅罗波克,你到底遇到了什么?”喃喃自语一番,菲斯克也命令所有准备战斗的部下把弓都收起来。
对方的骑兵主力似乎缺乏战意,己方也就没必要高度紧张。
菲斯克双眼死死盯住那个不断逼近的金发骑马者,随着那人愈发逼近,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越来越强烈。
渐渐的,一个离奇的念头油然而生。
“不是吧?!难道是他?”想到有可能是阔别三年多的雷格拉夫,菲斯克浑身一哆嗦,他一时间不能完全确认,至少自己可以先把头盔摘下来。
很快,菲斯克亮出自己故意为之的大光头。
他可不是真的秃子,脑袋需要几日一刮,否则很快会变成头发茂密的金发男子。
由于是这两天才用锋利小刀刮干净脑袋,阳光正好照得大光头烁烁放光。
那是菲斯克本人的标志性打扮,在全体骑兵中俨然是其专属。
他想得很单纯,如果对方真是雷格拉夫,只要看到自己的大光头,一切都妥了。
的确,雷格拉夫一眼就认出了不远处那位骑马的光头男子,当即露出笑意。他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这番高高举起右手使劲招呼一番,双脚猛夹马腹,本是平稳步伐的马儿突然加速。
他一边狂奔还一边以诺斯语大喊:“菲斯克叔叔。”
到这里一切终于真相大白。
“果然是雷格拉夫!是雷格拉夫!”大喜过望的菲斯克干脆扭过头,对最近的部下大喊道:“兄弟们,是雷格拉夫的军队!是雷格拉夫本人!”
不及兄弟们是否听明白,菲斯克一甩缰绳,高高兴兴地迎了上去。
战马相会,笑意盎然的两人当场聚在一起。
“好小子,我真是太幸运了,居然在这里遇到你。雷格拉夫,你长大了。”
“叔叔!”毕竟雷格拉夫再强作坚强,他也是个才年满十二岁的男孩,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干脆哭出声。
“小子,你哭什么。”
“我太高兴了,居然在这里见到你。我很快就要再见到父亲。我……就是想哭。”
“那就哭吧。痛哭一场也好,然后我们再哈哈大笑。”说罢,菲斯克使劲拍拍自己这位地位尊贵的远房侄子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