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底到二月底,冬末至初春的一个月恰好是一段尴尬的时间,这一期间莱茵河口不可耕种,鱼类的产卵期要在三月份,当前进入海洋捞鱼的收益自然远不及春季。
百无聊赖的人们似乎就该全部坐下来制作渔网、修善农具,以应对三月份开始的农牧渔劳作。
倘若这时候有一位实力强劲的大贵族振臂一呼,声称所有赋闲的劳动力可以安全的挣上一笔钱,还承诺赶在农忙前夕安全返回老家,那真是再好不过。
民间憋着一股强烈的发财渴望,凡是有力气的男人,甚至的弗兰德斯人和布拉班特人,都想跟着诺曼人一道去赚一笔块钱。
于是,大家期盼的机会突然降临了。
红狐先是与海军大将歌德伦德做了商议,在达成共识后,就是与各主要舰只的舰长商议一番。更详细的商议,是确定在海上君主号历史性的驶入莱茵河深处的同时,哪些舰只作为僚舰同行。
不止是同行僚舰,介于庞大的船队哪怕是可以利用西北风或北风,还是要时刻面对莱茵河水流冲刷。万一未来一段日子突然挂上一阵温润南方,舰队就难以利用风力了。
所谓海上君主号仅龙骨就近乎五十米,它若是横亘在莱茵河的科布伦茨段,船身即可占有河道六分之一宽度。她是罗斯第一巨舰,也是王国斥巨资、立项到海试成功耗时两年半、集合新罗斯堡所有能工巧匠建造的大战舰,同时也是一座移动大粮仓。
在逼仄的水道里很容易出闪失,触礁、搁浅是所有人高度警惕的,可未来的行动大家都必须考虑返航掉头的问题。
当运货完成,海上君主号早晚都要回到大海,她必须在科布伦茨段进行掉头,那样的工作必定要慎之又慎。
如果大家畏首畏尾,这场远征从苗头伊始就会被掐灭。
红狐决定动手,而且决定亲自出手。
因为先期散播了一些消息,住在不远处乌得勒支的尼德兰伯爵亨利拿骚第一时间听到了风声。住在莱茵河口的罗斯人要有大动作,一切当然都与罗斯王的远征有直接关系,只是红狐那小子想施展哪些手段,亨利拿骚一时间无从抓手。
亨利唯一可以确认的是,自己的女儿女婿在自家的拿骚老家做出了令人震惊的事情,在震惊之余,老父亲居然嫉妒起自己的女儿。
威斯巴登,曾经的莱茵高伯爵的御所之城,如今已经并入拿骚-科布伦茨伯国版图。亨利从未想过如此盛况,女儿女婿不但基本获得了昔日莱茵高伯国全境,势力扩展到了整个科布伦茨盆地,乃至延伸到了南方的萨尔河。可惜,老家的一切都与自己家族的未来,当前彼此还有一些关系,未来的关系注定淡漠。
红狐派遣的使者抵达乌得勒支,亨利急于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便坐着小船迅速漂到鹿特斯塔德。
就在武装成堡垒的罗斯社区内,他与红狐、歌德伦德好好交谈了一番,并立刻对新的提案达成共识。
亨利拿骚依旧秉承着老态度,自己家族移居到低地,还不能彻底管理当地的弗里斯族人和布拉班特族人。再者家族由此奇幻漂流,皆因四年前的大战败。
作为军事贵族的亨利并不畏惧战争,昔日的战败使得他更加审慎。
红狐邀请亨利参与新的战争,后者客套得拒绝出兵,并没有拒绝参战。亨利断不会派遣士兵,再提供一批物资,号召本地骑士拿出一批农奴做苦力,赶在播种季之前赚上一笔,谁会拒绝呢?
双方一拍即合,亨利拿骚号召他的二十名骑士,集体拿出大概五百名会游泳的农奴(债务奴隶),以劳务输出的方式为罗斯海军做划桨手。
基于信仰,教士们非常反感破产农民卖身给贵族做奴,但事情一再发生,很多双方都同意的事情,迫使乌得勒支教区只能在道德上做谴责。
谁会甘心做奴隶?只要有办法得到一笔财富赎身,农奴便是要为金主赴汤蹈火。
另一方面,低地的骑士领主根本不觉得自己是不道德者,那些因各种原因破产的农民、渔民都要饿死了,自己为之提供一些活命的手段,如此仁慈之举教士们为什么要抨击?难道贵族就要割舍一些财产给那些破产的农民?
自亨利高高兴兴回到乌得勒支,附近的骑士在闻听有钱赚,就纷纷骑马抵达大城。大家达成共识,遂在临近一月底,大量农奴高高兴兴抵达鹿特斯塔德,红狐差人清点一番,来者居然有近六百人!
对于红狐和歌德伦德而言,招募划桨手自然是用工价格怎么便宜怎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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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地招募丹麦、瑞典和挪威划桨手,要支付的佣金可是不少。
大家都是从北欧来的,彼此什么心性谁能不知?恰恰是这些迁移于此的武装渔民,往往几户人家组成一个小团体,如此几家男人女人拼出二十人坐上他们自己的船,即可组成小型劫掠组织亲自去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