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的地中海海风吹拂北方的陆地,罗讷河入海口的普罗旺斯地区,展现它得天独厚的的气候环境。
这里有着很多阳光沙滩,靠近大陆的地区还有很多离岛。近岸处巨大的贝尔湖恍若普罗旺斯的珍珠,虽然附近区域多山,有这座巨大的淡水湖的存在,它整体处于高地,自大湖引流下来的很多小溪,轻易即可浇灌附近的葡萄园、橄榄树林,乃至是本地特有的橘子林。
贝尔湖与罗讷河浸润一大片土地,使得本该相对干燥的地中海北岸的大地呈现一副奇妙景象。
大地总是湿润的,春夏时期空气却时常较为干燥。
不过一旦进入冬季,本地区时常弥漫大雾。在夏季,因一些气候波动而突然出现的地中海风暴,偶然间也会想罗纳河谷倾泻一场大暴雨,乃至引起泥石流。
相比于阿基坦地区,这个时代普罗旺斯似乎并没有它平静与优渥。
谁不知道西部巨大的阿基坦和卢瓦尔河美妙呢?勃艮第一直在向西方世界拓展,他们本来一直尝试着武力扩张,在被法兰克大军打得国家崩溃后,战败投降的勃艮第贵族一改策略,希望以大规模联姻的方式,以求几代人的时间慢慢将西方的那些贵族转变成心向勃艮第的。
欧塞尔伯爵康拉德、欧坦伯爵杜达(Duda)、阿尔勒伯爵居林(Guierin),这些大贵族都已经是混血贵族。
三位的父系家族出处各异,在家族的一些世代里,均混入了勃艮第贵族血统。
欧塞尔的康拉德,他本身也不是灭亡的勃艮第王国后裔,他的父系祖先甚至来自巴伐利亚,就是某个曾在墨洛温王朝时代被克洛维大帝征服了的小酋长之后裔。
自己归属于谁,全赖自身的意愿。
康拉德与很多贵族一样,身体里有着一部分百年前勃艮第王室的部分血统。
哪怕只要有一丁点血统,这就够了。
甚至于如今控制着大半个阿基坦地区的波瓦蒂尔-奥维涅伯爵伯纳德,他的老祖母虽是查理曼的亲妹妹,他的母亲却有着勃艮第血统。伯纳德的弟弟,欧坦伯爵杜达,他也是如此情况。
于是,诸如欧塞尔的康拉德,他声称自己是勃艮第贵族,没有人会怀疑他的身份。
如果康拉德要强调自己巴伐利亚贵族的身份,同样也没有人质疑。
他有着多重身份,要调用哪个身份为自己贴标签,全看当前自己势力面临的局面。
康拉德的大儿子“小狼”威尔芬,到了他这里,身份转化也就更加灵活。
威尔芬,他甚至可以声称“我乃西罗马帝国末代元老的后裔”,也可声称“我乃墨洛温王室的支系”,乃至自称“我乃加洛林王室的旁支”。
他们可以摆出五花八门的名号,再对名号之后的领地做出所有权宣称。
要真正落实所谓的领地所有权,完全仰赖庞大的军队为自己撑腰。
那些没了军队的贵族,哪怕拥有着王爵,哪怕与手下的大贵族彼此间都是亲戚,还不是要看人家的脸色?
在阿基坦避难、意欲进取的“秃头”查理是如此。这位年轻的王子面临的境况在整体变好,他在竭力摆弄权术,游走于各个大贵族之间。他没有私人财富所谓赏赐,就许诺未来的头衔与封地,以诸多“空头支票”为诱饵,笼络了一批有意进取的贵族。
因为领地扩张不止需要军队撑腰,单纯靠着军队大大咧咧行动,那叫做武力侵略。财富受损的一方必将组织军队反击,且后者因为师出有名,靠着防守反击侵吞入侵者的一大片领地,反而变得非常正当。
谁才是真正的罗马皇帝?所谓的罗马皇帝还有多少的合法性?
地方贵族们手握重兵,他们推举自己的加洛林王朝的王爵级贵族参与法兰克世界的大战,这样以来他们师出有名。
因大家效忠同一位王爵级贵族,贵族们调集军队为他们效忠的王而战,也趁此机会见面,大家坐下来谈谈过去的恩恩怨怨,一些矛盾也就因为一些畅快的饭局酒局无形间化解。
同派系间的贵族们若有纷争,反正必来自领地、人口,以及联姻方面的那些私事。
彼此间领土的所有权纵使难以说清楚,不如承认这些争议的存在,暂且搁置它。当大军出动后新占领的敌对阵营的土地后,大家再坐下来分配战果。之前谁吃亏了,就在新领地内分得一块大蛋糕,如此贵族间过去的矛盾,在新晋的领地并入后,它们因这些增量收益消弭于无形。
至少勃艮第一方的贵族们决定这么干,他们还在集体做着每梦。
所谓大军占领凡尔登,将这片教会直辖地变成贵族领。继而攻占庞大且富饶的整个梅茨平原,还听闻北部的特里尔教区被一伙儿神秘的诺曼人打崩了,当地一样富饶,勃艮第大军乘胜占领它后,还能宣称“信仰天主的正义军队赶走了野蛮人”。
所有勃艮第贵族都觊觎梅茨平原与摩泽尔河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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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队东出占领两地,之后继续向东进攻,一直打到孚日山脉处。
到了那个时候是否真的履行自己声称的,所谓救援困在斯特拉斯堡的皇帝洛泰尔还真的非常重要么。
毕竟勃艮第贵族们人手里还有一张王牌——普罗旺斯国王丕平二世。
不同于集团实力以及自身王权不断变强的“秃头”查理。
沦落到普罗旺斯的丕平二世,他有的仅仅是国王头衔,以及一小撮听命自己的军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