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留里克不想与一个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家伙说话,他摆摆手:“既然对方是个指挥官,也许,咱们军中的威尔芬会认识他。再说,威尔芬已经为我军提供了非常多的情报。我现在就想知道勃艮第军主力的情况。蓝狐,那人怎么说?”
只见蓝狐极为干脆地伸出三根手指:“三天!战俘说三天时间敌人大军就赶到。”
“啊!居然还有三天吗?”留里克慨叹之余瞟向夕阳,他更加觉得自己来早了。
且慢!
“三天?”留里克猛地追问道。
“唔,是包括今天在内的三天。”蓝狐一拍脑门急忙解释。
“那就是两天咯?两天时间,对我也够了。”
留里克这才终于下了马,他微微蜷曲双腿站立,使劲扭扭自己因骑马太久而酸痛的腰身。不禁再度慨叹:“早知道敌人如此磨蹭我就不逼着大军全力赶路,使者居然说你们今天就与敌人主力打起来了,我生怕你们三千人敌不过敌人的三万人。”
“也不好说,万一我们能持续杀伤敌人呢?”蓝狐站在留里克身边,得意附和道。
“那样的话,光荣可真就独属于你了。”
“哈哈,感谢大王抬举。您既然到了,下一步该怎么做?您尽可吩咐,兄弟们绝对完成您的一切要求。”
“是吗?本王的确要求你们做一些事情。放心,一切都是为了作战。”
留里克最终的目的是打算与勃艮第人大贵族和谈,尤其是与那群贵族集团真正的头目,也即欧塞尔伯爵康拉德本人好好谈谈。
谈判是目的,为了和谈顺利释放善意也很必要。
不过,一旦让对方感觉到占领凡尔登的罗斯军有些羸弱,哪怕仅仅是看起来可能拉胯,大战就大概率爆发。
一想到威尔芬的那股鲁莽劲,留里克生怕父亲像儿子,要是欧塞尔伯爵也率部不要命的猛冲,怕是马斯河水都挡不住他们。
罗斯军后续部队陆续进入凡尔登城外的空地,城内的空间自然远远不够,越聚越多的战士就地扎营,好消息则是可供扎营的荒地到处都是。
唯独,留里克禁止军队在河对岸扎营。
趁着夕阳余光,他快速检视蓝狐控制下的凡尔登,他注意到此城已经被建设得初步堡垒化,河水与灌水沟渠的存在,真的起到了城墙的作用。
下一步就当抓紧时间增强现有的防御措施。
留里克对被俘的家伙没什么兴趣,他要求待在军中的威尔芬去探查一下,怎料那家伙只是瞥一眼就自称已经明白一切。
那是何人?居然是一个被阿尔勒伯爵招安的海盗?
约莫两年前,威尔芬曾在埃维纳大教堂参加弥撒仪式时,见到过同时参与仪式的阿尔勒伯爵居林。伯爵本人不是什么问题,问题的关键是伯爵身边跟着一个怪人。
几番打听后,威尔芬才获悉那人居然是一个被招安的海盗头子,更糟糕的是,此人在招安之前还信仰异端。
威尔芬对拉赫马虽然仅有一面之缘,此人的形象与身份都非常突出,令人记忆犹新。
他直白地告知留里克:“在勃艮第,人人都是阿尔勒伯爵豢养了一群海盗。普罗旺斯的军队其实以阿尔勒伯爵为主导,那群海盗军队参与战争合情合理。”
威尔芬所言与蓝狐提供的新情报不谋而合,磨磨蹭蹭的普罗旺斯军已经与欧塞尔伯爵的大军会师,不日即可抵达凡尔登城。
威尔芬不耻与任何海盗说上一句话,高贵的他更乐意将捆在木桩上的濒死海盗当做射箭的靶子。
既然威尔芬也觉得那人肮脏又卑鄙,留着也的确没意思。留里克倒是获悉了此人以及其被干掉的部下尽是柏柏尔人的事实,在惊讶了一阵子后又释然了——勃艮第人的南部控制区距离西班牙的确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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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蓝狐得到了明确的授权,在众多吃饱了麦粥无所事事的正牌罗斯战士围观下,他所命令的持鞭部下,硬生生将拉赫马活活鞭挞致死。
一代强盗兼大海盗以及他的整个团伙,迅速彻底葬送在罗斯军的手里。
对整个西欧世界,拉赫马这种人看似很强大,实则不过是大贵族眼中的小喽啰。但此人体现了西地中海社会的一种缩影,海域之上游弋着一群海盗,相似的环境造就他们与维京海盗相似的风貌。
但是现在,罗斯王国早已没了昔日的海盗文化,她已经是一个王国,一个扩张欲极强的王国。
留里克刚到凡尔登,本人几乎不做休息就对麾下贵族、军官下达重要指示。
他的指示非常干脆,即是将凡尔登完全建设成一座驻扎一万名士兵的堡垒。
以他的堡垒计划,全军就在马斯河的东岸盘踞,已经被拆毁的桥梁现在重新把木板安装,再想些方法把木板固定牢。
一旦勃艮第军主力抵达,他们只能陈兵与马斯河西岸,除非他们觉得硬生生在河东岸持续行军,再面对罗斯军故意修造的灌水壕沟能飞跃过去。
灌水壕沟的宽度已经是战马也无法逾越的了,那地方还要再埋设一些削尖的鹿砦,留里克就是迫使对方知难而退,老老实实在马斯河西岸驻扎。
那样的话两军只能隔河对峙,三座恢复通行的桥梁则是联络的关键。
马斯河水作为可观存在,会逼得勃艮第军冷静下来。
反正留里克自己在确定战机之前不会主动进攻,且对方若是乐意谈判,双方也可站在木桥的两头隔着马斯河喊话建立互信,为真正的谈判建立基础。
总之罗斯军必须将现有防线构筑成乌龟壳,可通行的桥梁处还要建立桥头堡。
留里克决定再留上一手,那些扭力弹弓集中于桥头堡两侧,倘若勃艮第军觉得战争解决问题最简单粗暴,进攻也只能硬着头皮闯桥梁。
到时候桥头堡的扭力弹弓与弓弩手会好好教育他们什么叫做塔防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