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斯人?大抵是大号的丹麦人,一群北方海盗被自称罗斯的势力联合起来,趁着帝国内乱到处偷袭。现在真正的大军杀过来了,区区罗斯人,识相点就赶紧走开。
罗斯人有着最显着的特征,便是他们总是展示自己的旗帜——圣安德烈十字旗。
可他们一群信仰邪神的家伙,什么时候开始崇敬圣徒安德烈了?估计旗帜的花纹有其他意思。
由此旗帜,康拉德断定敌人一定是罗斯人。一群罗斯人的骑兵被自己的儿子驱赶到了西方,不过又是一群骑马的海盗罢了,根本不足为虑。同时更契合了他对罗斯人等诺曼人的刻板印象——善于搞阴谋偷袭的海盗。
但是,这也难以解释很多事情。
梅茨、特里尔都遭遇惨痛袭击是不争的事实。
康拉德鄙视那些罗斯人的同时心中还是有着一丝疑虑,只是每每看到手中的庞大军队,澎湃感由然而生,一切疑虑当即消散成青烟。
“新堡垒”的奇遇令他错愕,本想在这里与儿子完成会师,届时父子合并好好给普罗旺斯来的那群贵族开开眼,怎料听到的都是糟糕消息,看到了是一片破败景象。
他可以确定一件事,那些上岸的海盗果然把军营抢掠了一遍。
就算驻守的伤兵声称那群狂野的“大胡子”没有杀人,抢掠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好吧,那群家伙果然有罪。谁能相信他们不杀人呢?
康拉德在此地驻足没多久,后续军队陆续抵达,战士们需要得到充分补给,奈何这里的仓库本该满登登的粮秣仅剩残渣,寄希望于用小型驳船运输物资以减轻后勤压力,奈何马斯河上一条驳船也没有。
一瞬间,战士们从希望坠入失望深渊。
长途行军的人们浑身酸痛,他们渴望吃上一顿热腾腾的麦粥,有些身份的小贵族可希望得到伯爵大人的些许麦酒赏赐。
康拉德早就在“新堡垒”做布局,他检查一番后,再结合伤兵的报告,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恰是这样糟糕的时刻,来自普罗旺斯方向的军队紧随其后,他们也开始进入传说中的那座营地。
阿尔勒伯爵居林,一旦勃艮第复国,他愿意支持年轻的威尔芬成为国王,只是这并不等同于他认同康拉德也是勃艮第的英雄。
英雄?查理曼的宠物罢了,以及一个放任妻子逃跑的蠢人。
就是因为此人兵力非常强大,居林才夹着尾巴做人。
希望中的大营一片萧条,已经有士兵在谣传驻扎凡尔登的军队遭遇挫败。
居林在军队中很快找到神情复杂的康拉德,他攥紧缰绳驱马走去,与踌躇中的老家伙相会。
“看来,你经营的营地出现了一些状况。你食言了,我没有看到你宣称的粮仓。”说罢,居林故意笑了笑,其嘲讽意味已经不容解释。
康拉德恼羞成怒,他没有反唇相讥,先是对着夕阳一阵怒吼,在怒目圆睁瞪着居林的脸:“都怪你。你豢养的那些海盗,居然毁了我的营地。”
“哦?是拉赫马?”居林收起笑容,当即面色如铁。
“不是他们,还有谁?我的士兵说,你的海盗见人就杀,抢了很多物资后就跑了。我看,你就是故意放任那些恶棍。”
“可是这又能怪谁呢?”居林能意识到这地方一定发生过严重祸端,其严重性绝非一小撮海盗能造成。他继续抬杠:“我手里有那群招安海盗,他们都在大教堂做忏悔了。如果你信不过他们,在会议上你大可拒绝他们脱离大军独自行动。明明就是去同意他们行动,还催促他们快点走。出现这种事情又能怨得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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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狡猾得如同一只狐狸。”
“得了吧。”居林摇摇头:“不要再伤和气。我与众贵族宣示效忠皇帝,这次带兵也是解救皇帝,又不是为了你来打仗。”
“你真的有那么高尚么?”
“至少不比你卑微。”居林呛道。
康拉德还想继续逞点口舌之快,突然看到普罗旺斯国王丕平二世,攥着缰绳摇摇晃晃过来。他再努力心平气和道:“让你的海盗都见鬼去吧。我们不说海盗,如你所见这里发生了一些大事。”
“你的堡垒营地像是被袭击了,总不会是凡尔登也出了大问题?”居林完全意识不到事态的危险性,随口便问。
康拉德当然也不清楚,他令部下拿出缴获的旗帜,再令之摊开。
“圣安德烈……十字?”居林下意识捋起胡须不知所谓。
“呸!那些诺曼海盗笃信异教。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是诺曼人的标致。”
“然后呢?你不会是告诉我,他们袭击了凡尔登?”
“的确如此。我儿子已经带兵杀过去了,波图瓦伯爵和维埃纳男爵也在城里。一群新的诺曼人袭击过凡尔登,想不到这群海盗贼心不死,他们肯定就盘踞在梅茨城。”
“无所谓。”居林闲适得就差吹口哨:“区区诺曼人,你自己带兵把他们消灭就好。现在弄得你好像很恐惧他们。”
“我何曾恐惧?”
“我看你现在挺畏惧的。”
康拉德收起一脸的红温,撂下内涵嘲讽的狠话:“你好似长着骆驼舌头。希望你在战争中的勇气,胜过你现在的口舌。”罢了,他便懒得再多言。
这一夜,两万五千人在“新堡垒”过了萧条的一夜。
没有得到充分补给的大军只能消费自己带着的给养,可是持续消耗下去,他们自带的物资根本无力支持全军长期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