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台上呈现出一幅奇特的画面。秦悦一身黑衣,手持黑剑,而花魁嫣语则身着白衣,握着白剑,两人相对而立。嫣语的目光在看到那把除了颜色是黑与白的区别外,其他部分完全一致的剑时,心中也是一惊。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剑,两人的目光交汇对视了仅仅一瞬,便立刻如同两只猛兽一般,激烈地打斗了起来。
两人的攻击恰似凶猛的黑狮与威风的白虎在激烈地搏斗。她们的招式竟然如出一辙,一方挺剑刺出,另一方同样迅猛地刺出;一方挥剑猛劈,另一方也毫不迟疑地跟着劈砍。接着,两人几乎同时将剑高高举过头顶,然后左右来回地进行侧砍。在这一连串紧张激烈的动作中,每一次他们的剑都精准地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而响亮的撞击声。
随着剑身的不断碰撞,那明亮的火星不停地迸溅出来。这些火星如同密集的雨水一般,在她们两人的身旁迅速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雨幕。那点点火星在半空中闪烁、跳跃,仿佛是一场由钢铁碰撞所引发的绚烂烟火,为这场惊心动魄的打斗增添了一抹奇幻的色彩。
两人你来我往,激战正酣,然而激烈的战斗消耗着他们体内的每一分力气。就在某一个瞬间,两人同时力竭,他们轻喝一声,那声音中满是疲惫与无奈。
秦悦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持剑的手微微颤抖,汗水顺着他的脸颊不断滑落,滴落在舞台之上。他的双腿仿佛灌了铅一般沉重,再也无法支撑他做出灵动的闪避与攻击动作。
花魁嫣语也好不到哪里去,她那原本灵动的眼眸此刻也染上了一丝倦意。她身上的白衣被汗水浸湿,紧紧地贴在身上。手中的白剑似乎变得异常沉重,她再也无力将剑高高举起。
两人的目光交汇,在这一瞬间,他们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惺惺相惜。刚才激烈的战斗仿佛将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暂时搁置到了一边。
秦悦勉强稳住身形,将黑剑插在地上,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他看着嫣语,声音沙哑地说道:“你的剑法…… 确实高明。”
嫣语微微喘息着,回应道:“你的身手也不差,若不是力竭,这一战不知何时方休。”
嫣语说完那番话后,只觉得浑身力气仿佛被一下子抽空,实在无法继续表演,只得无奈叹气,缓缓下台去休息。而秦悦在台上站了一会儿,深深地吸了几大口空气,试图平稳紊乱的气息,接着拖着有些沉重的脚步,缓缓走下台去。
然而,她心中那股争强好胜的念头如野草般疯狂滋生:水师都督,怎么能在剑法上不如一个青楼的妓女呢?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想到这儿,她心中一横,决定用一种潇洒的方式下台挽回颜面。于是,她施展轻功,如一只展翅飞鸟般朝台下飞去。
可刚才与嫣语的激战已消耗了她绝大部分体力,这强行施展轻功让她身体不堪重负。飞到一半时,她突然感觉全身力气像被瞬间抽走,身体猛地一沉,心中暗叫不好,眼看着就要狼狈跌倒在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王信眼疾手快,迅速站起身来,伸出手猛地一拽。秦悦那失去平衡的身体便直直地朝王信扑了过去,最后直接扑进了王信怀里。
王信一脸关切地看着秦悦,语气温和地说道:“秦兄弟,可莫要再逞强了,快些坐下歇歇吧。”
秦悦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自若,她缓缓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一边调整着紊乱的气息,一边缓缓开口说道:“今日与我交手的这个花魁嫣语,她的内力极为深厚,丝毫不在我之下。为何为妓呢?”
王信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不屑的神情,他语气冷淡地说道:“依我看,她不过是前明的余孽罢了。她如今就待在这青楼之中不出去,只要她不主动招惹是非,我们也没必要去故意找她的麻烦。”王信看着舞台继续说道:“黑白双剑,黑剑是复仇怒火所练,白剑是报恩执念所化。不过现在也就这样了吧,看这诗会一会儿还有什么奇特的。”
王首骁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天真无邪的模样,那清脆稚嫩的声音毫无顾忌地响起,童言无忌地说道:“父亲大人,这花魁娘子可不像是那‘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的人呢。”王信听了以后,摸了摸脑袋说道:“对,很对。”
那花魁在后台经过短暂的休息之后,终于再次惊艳登场。只见她身姿轻盈,宛如一只灵动的蝴蝶,这次她的登场方式别具一格,她紧紧地抓着从房顶之上悠悠垂吊下来的彩色绸绳。那绸绳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绚丽的光芒,花魁就借着这绸绳的力量,如同仙子一般在馆内轻盈地飞舞着。她的身影在空中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围绕着整个场馆飞了好几圈,那美丽的景象让在场的众人都看得目瞪口呆。最后,她宛如一片轻柔的雪花,稳稳地飘落到了舞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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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舞台中央,面带微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般娇艳动人。她朱唇轻启,声音婉转如黄莺出谷:“今日正值七夕佳节,各位公子才华横溢,请以七夕为题,接续长歌。且听我先来起个头:七夕佳人两相会,唯见鹊桥搭新禧。”
花魁话音刚落,台下的人们便开始思索起来。
一位身着蓝色锦袍的公子率先起身,他手摇折扇,风度翩翩地吟道:“银河璀璨繁星耀,牛郎织女诉情思。”
接着,一位身着白衣的公子也不甘示弱,他目光深邃,缓缓说道:“此夜浪漫胜往昔,爱意悠悠满天地。”
又有一位身着淡紫色长袍的公子站起,他声音洪亮:“情人相拥泪满襟,世间真爱永铭记。”
花魁在台上静静聆听着,不时微微点头。这时,从角落里站起一位面容清秀的公子,他有些羞涩地说道:“执手共赏此良辰,愿化比翼不分离。”
众人的诗句将七夕的浪漫氛围渲染得更加浓郁。花魁嫣语轻轻一笑,说道:“诸位公子果然文采斐然,那我也再添上几句。” 她微微仰头,吟道:“岁月悠悠情常在,七夕佳话传万世。”
王信在花魁吟完之后,略作沉思,便站起身来,目光中带着一种深邃的情感,他朗声道:“鹊桥岁岁渡仙侣,人间处处盼佳期。清风拂过相思意,明月照彻两心依。”
花魁静静地听完王信的诗句之后,她那灵动的眼眸中似乎流转着复杂的思绪。紧接着,她开始转变了诗句的风格:“七夕前时盼佳期,此时明日便离京。苏杭人间天堂处,无有冰窟寒如冬。”
王信静静地听完花魁所吟之诗,他的心中似有波澜涌起。突然,他猛地拍案而起,那砰的一声巨响在四周回荡。接着,他大声地呼唤着,很快便叫来了老鸨子。他的目光锐利如剑,直直地指向台上的花魁,语气威严而不容置疑地说道:“把她送到吴王府上去。”
老鸨子满脸堆着谄媚的笑容,微微弯着腰说道:“哎呀呀,这位公子,您这要是想送礼讨好,可不该送给吴王殿下啊。您可能有所不知,那吴王可是原来的大元帅王信。那可是一位铁面无私、最是刚正不阿的人物呀,他可不像是那些贪图享乐、收受礼物的人呢。”
王信一听,脸上的神色变得更加冷峻,他猛地向前跨了一步,然后大声喊道:“我就是大列吴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王信的这声怒吼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
花魁原本淡定的面容上出现了一丝惊愕,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王信的目光中充满了难以置信,手中的丝帕不自觉地攥紧了。她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吴王,回想起之前的种种,她的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有惊讶,也有对未知的担忧。
在场的其他公子们先是一愣,随后窃窃私语起来。有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为什么王信身上有着与众不同的气质;也有人面色变得紧张,在他们眼中,吴王有着赫赫威名,如今吴王在此,他们的言行举止都得更加谨慎。
老鸨子则是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脸色惨白,结结巴巴地说道:“原来是吴王殿下,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磕头,额头撞击地面发出咚咚的声音。
王信的目光深深地看了一眼站在台上依然有些惊愕的花魁,那一眼之中包含着复杂的情绪,有审视,也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深沉。随后,他二话不说,弯下腰伸出手,紧紧地拉起站在一旁满是疑惑的王首骁,迈着大步流星的步伐,离开清人馆。
秦悦见状,急忙快步跟了出去。到了清人馆的门外,他动作利落地将王首骁一把抱起来,轻轻地安置在白龙马的马背上。接着,他牵起缰绳,拉着白龙马,引领着王信走到了清人馆较为僻静的侧门处。而此时,嫣语也恰好走到了侧门这边,她的背上背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裹,手里紧紧地提着那把宝剑,目光直直地望着王信,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愫。
王信微微皱起眉头,从鼻腔中发出了一声冷哼,随后翻身骑上了那匹高大威武的赤菟马。嫣语见状,默默地跟在后面。一路无话,众人很快就抵达了吴王府。秦悦熟练地从马背上小心翼翼地抱下了王首骁,然后他向王信简单地告别,便敏捷地骑上白龙马,朝着自己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吴王府守卫迅速将大门打开。王信正在安排着王首骁和嫣语各自的住处。皇帝突然传来了圣旨。董熟睡眼惺忪地从床上爬起来,匆匆忙忙地出门,准备和王信一起去接圣旨。然而,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王首骁和嫣语时,看到王信与王首骁之间那副父女情深的模样,再看看嫣语那略显胆怯的神情,忽然涌起了一种自以为恍然大悟的感觉。暗自思忖着,看来王信终究还是往家带人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亲母离世,万分哀痛,然朕之母非国之母,朕罢朝三日,自己为母吊孝,六部事宜用青批于内阁处理,钦此。
王信面色肃穆,他让王首骁和嫣语一起走上前来,几人一同跪下接旨。
“吾等接旨,陛下节哀。” 王信洪亮的声音在庭院中响起。
待起身之后,王信郑重地说道:“王信一家,谢主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