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信拿着那本记录着恭亲王府造价黑幕的本子,脸色阴沉。他站在火炉前,凝视着跳跃的火苗,片刻后,随手就把本子扔进了火炉里。
火焰瞬间吞噬了本子,纸张在火中卷曲、变黑,化作灰烬。王信看着燃烧的本子,边烧边说:“就这样吧,你不要管这事了。我不贪不腐,是因为你父亲家财万贯,我不缺钱。他们要贪就不要拦着。”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不屑。
董熟在一旁看着,心中五味杂陈。她明白王信的意思,王信和自己出身富贵,对于钱财的欲望相对淡薄。而官场中那些贪婪之徒,为了私利不择手段,虚报造价、中饱私囊的行为屡见不鲜。
王信烧干净那个本子后,心中的烦闷却并未因此消散。他缓缓走出门去,想看看街上的景象,或许市井的烟火气能让他的心情稍稍舒缓一些。
当他刚踏出门口,就听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吆喝声传来。抬眼望去,只见一支流放队伍正缓缓前行。队伍中的人们神情疲惫而绝望,沉重的枷锁束缚着他们的手脚,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
而在这支队伍中,王信看到了钱棨和王杰的身影。钱棨曾是才华横溢的文人,往昔的意气风发早已不见,如今只剩下满脸的沧桑和落寞。王杰也是一脸的颓然,曾经的豪情壮志似乎已被这残酷的命运消磨殆尽。
王信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惋惜,有同情,也有对世事无常的感慨。他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这支流放队伍渐行渐远,心中思绪万千。
秦悦身着那标志性的双麒麟袍,英姿飒爽地骑马飞奔而来。麒麟袍的衣角在风中剧烈摆动,仿佛与他急切的心情相呼应。他很快追上了流放队伍,利落地下马,径直走向钱棨和王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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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悦与他们二人靠近后,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话。虽然旁人无法听清具体内容,但从他专注的神情和钱棨、王杰微微动容的表情可以推测,那或许是一些安慰、鼓励或是临行前的嘱托。秦悦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惋惜和关切,在这短暂的交流中,仿佛传递着一种复杂的情感纽带。
片刻之后,秦悦目送着钱棨和王杰随着流放队伍继续前行,他的目光中带着些许凝重和无奈。待队伍渐渐远去,秦悦才转过身来,看到了不远处的王信。
秦悦立刻整了整衣衫,快步走到王信面前,双手拱手行礼,恭敬地说道:“恭亲王爷。” 他的声音洪亮而不失尊敬,眼神中带着对王信的敬意。
王信也连忙拱手回礼,说道:“秦中堂。” 王信的表情平和,眼神中却透露出对秦悦此举的一丝好奇。
王信微微皱起眉头,继续问道:“这是要发配到哪里?”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和疑惑。
秦悦听完,直起身子,神色凝重地说道:“钱棨、王杰要流放岭南。” 他的声音沉稳,却难掩其中的无奈。
此时,秦悦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落寞,他微微叹了口气,又开口继续说道:“我也不想把他们送走,大列十成的官员,能有半成像他们一样,官场风气就正了。”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官场现状的不满和对清廉之士的渴望。
王信听完秦悦的话,心中一阵恻然。他略微思索后,从怀中掏出两张银票,递给秦悦,神色恳切地说道:“流放岭南,杀威棒一百两银子一棒,他们没钱如何受得了,快把这给他们拿去。”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钱棨和王杰的担忧与同情。在王信看来,尽管他们犯了错,但也不应在流放途中遭受如此残酷的折磨而无力应对。
秦悦看着王信递过来的银票,微微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和敬佩。她接过银票,郑重地向王信点了点头,说道:“王爷宅心仁厚,下官代他们谢过王爷。”
王信听完秦悦的话,微微颔首,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欣慰。他看着秦悦立刻骑马追向流放队伍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王信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落在那渐渐融化的雪堆上。雪水潺潺流淌,仿佛在诉说着时光的流转和生命的不息。他知道雪会融化,春天早晚会来,可那是什么时候呢?这个问题在他的心中盘旋,如同那渐渐消散的雪花,充满了不确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