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米是昨晚买的,细砂是今天筛的。两石的粟米,筛出来的细砂足有两大捧。
“沙子混进去,好悬快有小半斗了,卖粮的那人真是丧了良心。”
赵杨氏气的不轻。
可她也知道这不是自己孙子的错。
现如今,就算去那开在棋盘街的林家粮铺,不说一次只能买个一斗半斛,里面混的东西也未见得比这“鬼市货”要少。
“罢了,罢了,家里有粮心里不慌,有总比没有强。”
赵杨氏安慰着自己,然后就准备起身去厨舍,给儿媳妇和孙子去熬点粟米粥。
“祖母,我还有点事得跟您说。”
赵无咎将自己想的“三策”,与祖母合盘托出,重点强调了改造地窖的事情。
东山地处大周偏北的州郡,冬天虽然不像极北之地那般难熬,但该冷还是会冷的。因此,东山城里不少人家都挖了地窖,冬天用来储存芜菁、莴苣和其他一些干菜。
赵家在东山也算是小康之家,地窖自然也是有的。而且,赵无咎他老父亲赵不尤还是专门请人来挖的地窖,里面不仅用青砖垒墙进行了加固,还用石灰混合煤渣铺地,给地窖做了简单的防潮处理。
这样的地窖储藏食物没问题,可是却不便于藏人,之后若是带着祖母和母亲进地窖躲藏,现在就得对其加以改造才行。
“这倒是个好主意,奶奶自然也不拦着你,可你要动手在地窖里干活,家里可有趁手的工具,需不需要出去借一些?”
“您就放心吧,我自有计较。”赵无咎拍胸脯打了包票,然后又嘱咐道:“您回头告知我娘的时候得说好了,咱家改地窖这件事万万不能泄露给外人知道。”
禀告了长辈,赵无咎回屋里麻利地脱下了衣袍,趁祖母不注意拿上昨晚藏的横刀,只穿了条裤子就下了地窖。
横刀锋利,加上“庖丁解牛”的手艺已然大成,他摸着黑划开了黏在一块青砖周围砂浆,然后直接抠住了这块青砖。
身为九品武者,再加上本就力大,赵无咎居然抠着那块青砖,生生将其从墙上拔了出来——说实话,他期间也是感觉到手腕有些酸痛,但这时就显露出“抟龙九转”的功效了。他按照领悟的运劲心得,手腕、手臂和整个身体的劲力相互协调、流转,最终还是一气呵成地完整拔出了那块青砖。
然后,他用横刀连戳带掏,从那块青砖后面露出的泥土里,生生挖了三尺多长一段“通道”。他将一根捡来的竹子从中剖开,借助这段“通道”,把两半的竹子一路捅出了地面,形成了一条有支撑物的换气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