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得够深的。”
和那些还昏迷的孩童一起,赵无咎被送进一栋院子,这个院子里没有下车,辎车顺着一段坡道直接驶向地下。
接着,停车的时候,赵无咎可以感受到温度已经降了不少,四面八方都是那种土壤的腥味和湿漉漉的空气,其中还混杂着一种特殊“甜味”。
或许是觉得他们这些“孩童”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估计也就一半个时辰可活,所以就算赵无咎这样没被捏晕过去的,只要不胡乱哭闹,押着他们的赤漆甲卫也没有给他们戴上眼罩什么的。
他们被关在一个巨大的囚室里,许多衣着华丽,平日被家里大人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冻着的孩童,就随便被人丢在地上,没人去搭理。
那些送他们来的赤漆甲卫,把他们送到这里之后转头就离开,压根不被允许(他们也不愿意)在这地方久待,似乎是在畏惧着什么似的。
“额,我怎么把这给忘了。”
赵无咎轻轻拍了下额头,看到周围那些孩童,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考虑得还是不够周详,竟然忘了件重要的事情。
“待会把泉男建那个除掉,这些孩童该怎么处置?郭老夫子让我去北边组织靺鞨人南下,总不能带着这帮孩子去吧?可看见都看见了,也不能对此视而不见,那样良心上也受不了……”
就在赵无咎感到有些为难得时候,他身旁一个一直装晕的小孩,突然睁开了眼睛。这本来也没什么,赵无咎光听呼吸就发现那孩子之前一直是在装作晕倒。
不过,那小孩睁眼之后,马上就凑到了在场之前一直保持着清醒的赵无咎身旁,对着这个看起来比他大不了多少的“难兄”,小声问道:“君乃周人乎?”
赵无咎略微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这个小孩聪明得似乎有点过头了,而且更重要地是,一个不到十岁的扶余富家子弟,说一口大周官话竟然半点口音都没有,他家里一定是有人从小就教他。
“你名字叫什么,怎么看出来的?”
赵无咎有些好奇,随即就开口问道。
“还有,跟我正常说话就好,不用来‘之乎者也’那一套。”
没想到,收到责备那个小大人非但不慌张,反而还对赵无咎正儿八经地行了次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