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奢崇明乃是掌权多年的土司,纵然是寻常人,只怕也知晓在此等形势下该作何取舍。
更别提,叙州府还与永宁老寨接壤。
可以想象,以奢崇明及其麾下叛军穷途末路的处境,待到兵临叙州城之后,必然会不顾一切的选择攻城。
届时,战争的乌云将再度笼罩在叙州府城的上方,而城外暗红的土壤也将重新被鲜血所浸透。
"如此说来,这叙州府的局势仍是岌岌可危呐。"
似是没有察觉到官厅众人脸上略有些凝重的神色一般,身着白甲的马祥麟微微眯起眼睛,一语道破天机。
"这奢崇明麾下的叛军虽然于成都府外伤亡惨重,兼之这一路上定会有逃兵溃散,但兵力应当仍在两三万人之上。"
"叙州知府洪承畴坚守多日,早已令城中的青壮和将士们损伤待机,唯一能指望的便是黄得功麾下的京营将士们。"
"但双方的兵力,仍是十分悬殊.."
一语作罢,官厅内的气氛愈发压抑,马祥麟的眸子中更是充斥着浓浓的惊忧之色。
虽然从表面上看,随着他们白杆军赶到,拥兵数万的奢崇明被迫于成都府无功而返,并且落得人心惶惶的局面,应当算是打了一个胜仗。
但严格追究,穷途末路的奢崇明居然仍握有战场的主动性,并且不日便将兵临叙州府。
如若作为西南交通枢纽的叙州府落入永宁叛军的手上,他们之前取得的战果便会大打折扣。
毕竟,兴建于群山脚下的叙州府就好好似一柄尖刀,横插在奢崇明及贵州土司的咽喉要害之上,令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如若叙州府沦陷,与永宁奢氏互为姻亲关系的水西安氏必然不甘寂寞。
"马将军所言甚是,但成都终究是重中之重,不可掉以轻心呐。"很快,四川总兵忧心忡忡的声音便于官厅中响起。
正如他所担忧的那般,泸州城兵马调动频繁,奢崇明及其麾下叛军星夜兼程的赶路,终究是刚刚那夷人的片面之词。
他们若是贸然相信,分兵驰援叙州府,极有可能遭到奢崇明的埋伏,乃至于将大好局面一举葬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