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死狐悲,柔福归宋经历了多少苦难,结果金人没有杀死她,她却栽在自己人手里。太后娘娘既然说柔福是假冒的,那她便是假冒的。
只是,你们插进柔福身上的刀,终归有一日,会成为插在你们身上的矛。
赵仲沂的语气很恭敬,可他说出来的话却充满了嘲讽。
赵仲淮站到赵构面前,恭敬的说:“官家,这天下是赵家的天下,太后娘娘她姓韦。官家,可不能让祖宗蒙羞啊!
赵构看着眼前这一对咄咄逼人的兄弟,不由得想到他们的父亲赵令廊。心中的杀意,霎时间便淡了下去。
赵令廊对他可不薄,虽然死前有过争执,可说起来皇叔并没有私心,反而是他赵构,私心作祟冤杀忠臣。
“你们——”赵构的目光在每一个人的脸上缓缓扫过,压着怒气问道:“你们都是这样想的?”
韦太后和完颜宗贤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柔福离开后也并未出现过。赵构本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万万没有想到,原来他们等的是这一天。在众目睽睽之下,提起韦太后不堪的过去,阻止韦太后进皇陵,这是何其的歹毒?
“臣弟附议——”
“附议——”
“附议——”
“……”
每响起一道声音,赵构的脊背便弯下去一分,直到殿内一片寂静之时,赵构已经颓废的坐到了椅子上。
前后不过是片刻的功夫,赵构竟然苍老了许多。
他低声呢喃着:“众叛亲离……众叛亲离……”
所谓独木难支孤掌难鸣,他能带着大宋走出困境,走到今日,离不开眼前这些族人的帮扶,可如今……
待压下心中的悲凉,他将目光投向一直没有出声的赵昚,沉声问道:“孩子,你是如何想的?”
赵昚恭敬的应道:“官家,微臣不这样想。太后娘娘改嫁之事,非是她所愿,乃是金人逼迫下的无奈之举。
但皇叔说的也有些道理,若是将太后娘娘葬入皇陵确实于理不合,恐无法向祖宗交代。”
女子再嫁,死后却想要葬入从前夫家的陵寝 ,天下岂有这样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