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列祖列宗的威严面孔，仿佛在质问他，指责他，让他无地自容，如坐针毡。

“朕…朕对不起列祖列宗啊……”

刘志双手掩面，泪水从指缝间滑落，他却丝毫没有察觉，只是沉浸在巨大的悲痛和绝望之中，无法自拔。

“陛下，您…您别这样……臣妾我……臣妾我能帮陛下诞下……”

田圣想说自己能生，但忽然想到，天幕所言不会虚假，说是绝后，就是绝后！

那也就意味着：自己也没有给皇帝生下孩子！

心念及此，她只能无助地站在一旁，眼眶泛红。

刘志没有理会田圣，他像是突然间老了十岁，原本挺直的脊背无力地佝偻着，眼神空洞。

他无力地挥了挥手，示意歌舞停止，宫娥们战战兢兢地收拾残局，整个大殿，陷入一片死寂。

“传…传朕旨意，明日…不，今日，今日就设坛祭祖，朕…朕要向列祖列宗请罪…”

刘志的声音嘶哑而无力，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般。

……

天幕还在继续播放——

【刘志在位期间，外戚、宦官轮番专权，政治腐败，百姓生活困苦……】

【在立后之争失败后，刘志兴起党锢之祸，遭受天下诟病……】

天幕无情地展示着刘志统治期间的种种弊端，每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

“这…这……”

刘志脸色惨白，身体微微颤抖，想要反驳，却又无力辩解。

“陛下，这天幕分明是胡说八道！您是明君，是圣主，怎么可能是昏君呢？”

田圣见刘志如此失态，心中焦急万分，连忙出言安慰道。

然而，刘志却充耳不闻，只是死死地盯着天幕，仿佛魔怔了一般。

他心中明白，天幕所言，句句属实。

小主，

他的一生，虽然也做过一些好事，但功不抵过，最终还是留下了一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

【永康元年（167年）十二月丁丑日，刘志驾崩，享年三十六岁。】

终于，天幕上，缓缓浮现出刘志的最终寿命。

【永康元年（167年）十二月丁丑日，刘志驾崩，享年三十六岁。】

这行字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将刘志劈得外焦里嫩，他眼前一花，险些从榻上跌落。

永康元年？十二月丁丑日？！

刘志的大脑飞速运转，猛然想起，今天已经是十一月初一了！

距离十二月丁丑，满打满算，也不到两个月了！

“不！不可能！朕…朕还年轻，朕不能死！朕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

刘志猛地抓住田圣的手，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爱妃，你快告诉朕，天幕说的是假的！是假的对不对？”

他的声音颤抖着，语气中充满了祈求和绝望，哪里还有半点帝王的威严？

田圣看着眼前这个惊慌失措的男人，宛如五雷轰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