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声音顿住,俄顷才说:“毕竟你有所求,朕才安心。那个徐定坤,呵呵……”
“那,陛下的意思是……”
“朕的意思自然是要好好厚待功臣。可若他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儿,或是晋升得这么快,是靠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那朕就是有惜才之心也无能为力啊。”
“哦——”紫袍人拖长声音说:“臣,似乎、好像——曾在哪里耳闻徐元帅这军功里头有猫腻,为了天下人不被蒙蔽,臣认为该好好查一查。就是这宫禁之中,年轻人闯点儿祸也是很容易的……”
“朕可听说,他武功奇高!”
“哎呀,天下有的是秘药,可以对付穷凶极恶之徒。”
“爱卿果然有乃父之风,可替朕分忧解难。”
“那,臣向陛下求的那件事儿,陛下如何答复?”
“不是朕不允,是你那里有阻碍嘛。”
“还请陛下尽力成全,家父说了,陛下是个念旧的人,三十多年前在青州也是您大力提携于他,萧家才有今日……”
“你们威胁朕?”
“哎呀,陛下误会了,臣就是想让陛下明白臣的一片丹心而已。”
“可以,朕可以同意你的请求。但你的阻碍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在宫里行事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找七王妃,她是未来的太子妃,很有谋略,可以助你。”
“臣遵旨,臣这就去替陛下分忧去,容臣告退。”
紫袍人走了,皇帝还独自站在原地。石驸马好生忐忑又好奇,就朝前再伸了伸脑袋。
皇帝冷凝狠厉地独自站在那里,这样狰狞的表情同平日笑呵呵的样子完全不同,驸马爷很是害怕,捂住口鼻,缩回脑袋,务必不发出一点儿声息。
“年纪轻轻,用兵如神,深俘民望,无欲无求……当年那一卦,莫非就应在此人身上?朕岂能放这样的威胁在身旁!呵呵……”
第二天清晨,宫中就传出了惊天消息。战神徐定坤自恃功高在宫中侮辱宫妃被当场拿住。接着,又传出他暗通西戎,伪造军功,残害百姓,戕害同袍等等惊人罪名。桩桩罪名,都有相应证据呈堂。
再接着,没有经过三堂会审,徐定坤案就被天子御笔钦定。同日午时,这个军事奇才就在北市被斩首示众,尸身亦被挫骨扬灰。徐定坤的忠实追随者被作同谋论处。
那一天,鲜血染红了北市地面,漫天的老鸹乱窜,让人心惊肉跳。
一切来得猝不及防,目不暇接,等人们反应过来,年轻的将星已经殒命。
只有石驸马最真实地了解此事的前前后后,也只有他最真切地感到了皇权的可怕。可他不敢为死者鸣冤!皇帝的作为令人齿冷,那个暗中罗列证据,陷害英雄的人更为可恶。可惜,他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脸,不知道他是谁。
从那以后,石驸马就立志做个纨绔的皇亲国戚,太有作为招君王忌惮,何必呢!但在他的内心却总有一个小小的角落,为英雄惋惜,对陷害英雄的人充满了隐秘的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