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顾路途颠簸,一再催促儿子把车赶快一点。
可他们坐的是牛车,再快能快到哪去,长平把鞭子抽的作响,也没法让牛的速度再快上几分。
在周氏再一次把手伸到婆婆鼻子下的时候,忽然感觉不到气息了,她立刻慌了神,又去摸婆婆的胸口,发现那仅有的起伏也不见了。
周氏顿时吓得尖叫出声:“长兴,长兴,你奶没气了——”
正在赶车的长兴立时扯住缰绳,停下车子,跑到车后去。
等母子两个都确认老太太是真没气了之后,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咱们回去吧,把老太太赶紧拉回去,趁着身子还软着,赶紧擦洗了换上装老衣服 ,好让她入土为安。”
周氏哑着嗓子说道。
长兴虽然心中也慌,但总归是男人,比她多了份理智和冷静:“不行,娘,咱要把奶奶送到医馆去,要让大夫来判定奶奶的生死,不然咱这么半路回去,到时候爷爷跟前不好交待。”
长兴想着,何止是爷爷跟前,恐怕到时候他爹和大哥回来都要把他跟娘怪罪上了,不用怀疑,他们就是这样的人。
而且,这地方确实离镇上不远了,与其折返回去,不如到医馆打个转,到时候跟大家都有了交代,说出去也好听。
这样对外可以说,老太太人是在医馆没的,不知内情的肯定以为得了急病,没治好人才走的。
于是,等到母子两个拉着老周氏到了医馆,听到里头的大夫摇头宣告她的死亡,就又把人拉回了家。
这天晚上,刘有粮家就挂起了白,布置好了灵堂,在县城的刘文德、刘长盛父子也终于回来了,跪在灵前做起了孝子贤孙。
当然,婆婆死了,陈翠这个做儿媳的也少不得要回来披麻戴孝,长平他们兄妹四个作为孙辈,也逃不过跪灵的命运。
大热的天,一家子都跪在老太太的灵前哭的声嘶力竭,哭的呼天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