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们则用手护着年幼的子女,面容憔悴。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他高举双手,大声呼喊着:“我们是来自蒲昌附近的牧民,听说唐军到了这里,特地赶来投靠,只希望能讨得一口饭吃,免得被冻死饿死!”
蒲昌流民?
李蔼心中不禁一动,并未立刻放松警惕,而是审慎地开口问道:“蒲昌距离此地足有两百多里路,你们怎么会流落到此?”
中年汉子闻言,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哽咽着回答道:“就在前几天,突然从西边杀来了好几千回鹘的残兵。”
“这些人简直就是强盗土匪,二话不说就冲进我们部落抢夺粮食和牛羊,还放火烧毁了帐篷。”
“更可恶的是,他们见人就抓,尤其是年轻力壮的男子,都被强行拉去充军,我们实在没办法,为了保住性命,只好带着一家老小拼命往东逃。”
李蔼眉头紧皱,面露疑惑之色,“你们同样都是回鹘人,他们怎会如此对待自己的同胞百姓?”
中年汉子摇了摇头,重重叹了口气:“这两年来,这儿一直遭遇旱灾,粮食收成大减,牛羊也几乎没什么草料可吃,都快饿死光了。”
“那些回鹘兵来自别的部落,也许是打了败仗,没了约束……所以才会这般丧心病狂!”
李蔼目光缓缓地落在汉子身后,只见女人们紧紧搂着年幼的孩子,身体因恐惧或寒冷而不停地颤抖,脸上布满了惊恐与无助。
看到这一幕,李蔼心头不禁涌起一股恻隐之情。
这座戍堡有一个城镇大小,空房间不少,把这些百姓都安顿下来,也并非什么难事。
戍堡中的粮食储备还算充足,支撑几个月不成问题。
然而好事可不能平白无故就去做,毕竟这些人现在是回鹘流民,若想活命,总得展现出自身应有的价值才行。
李蔼略微沉吟了片刻,开口说道:“本将军可以收留你们在此暂避,但必须听从我的军令,绝对不允许有人在这里滋事,否则休怪本将军无情!”
汉子顿时面露喜色,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多谢将军大恩大德!我们一定谨遵将军号令!”
随着他的话声落下,身后那些原本神情萎靡的流民们也像是一下子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纷纷欢呼雀跃,对着李蔼连连叩头拜谢。
李蔼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这名汉子,“你们这群人中,谁是头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