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躺在床上轻轻摸着自己的心脏,夜晚那幕不停在他眼前浮现。
他没有感受到劫后余生,只感受到了痛恨。
痛恨自己。
痛恨自己的自私。
痛恨自己的软弱。
在抱着幸村跑向医务室时,他无比自私地想着,不要打网球了,去做别的吧,做什么都好。
他那么会画画,做一个画家就很好。
去浪漫而绮丽的地方看风景,然后画下来,这样就可以了。
明明是自己放松了警惕没发现有外人到来,明明是自己坐得太远没有赶上,明明...都是自己的错,为什么会想要剥夺幸村的热爱呢。
“真田,你没事吧?”,千石探了颗乱糟糟的脑袋出来,脸上满是担忧。
在这个满是少年人的训练营里,所有的宿舍都会熬夜发疯,只有他们在真田的监督下早睡早起,无比健康和体力充沛。
但今天他发现真田失眠了,这太恐怖了。
“我没事。”
真田说话时才发现自己嗓子哑得不像话,他清了清喉咙才重新开口道,“抱歉,打扰你们休息了。”
“没事,我们认识你之前本来也不会九点多就睡觉。”
“......”
石田银感觉自己似乎说错了话,默默把自己的光头埋进了被子里。
“石田不是那个意思啦,真田。”
“没事我知道。”
房间再次安静下来,橘吉平和千石清纯对视一眼后主动站了出来,毕竟宿舍里只有他有过带小孩的经验,“如果你需要倾诉的话,我想我们会是合格的听众。”
如果是以往的话,真田会直接拒绝掉这个请求,然后告诉大家赶紧睡觉,明天还要早起。
可那都不是此刻的他。
此时的他茫然而痛苦,自觉卑劣又控制不住。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