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如此说?”
“按照对赌,我等可保留兵马,已然远超现时我等所领之兵。但损失如此之大,却又如何募兵?”
原来按照契约,原本乌桓之民,已然为汉民,他们再不能去募兵。
也就是说,他们最多是剩多少兵马,就有多少兵马。
苏仆延却道:“我早料到如此。”
“你!那你为何答应?”
“哼!乌延!亏你还曾为乌桓王之一,如此简单之事亦想不到?
我等属于降将,若无投名状,便是给你三千兵马,他日将军相疑,立刻打落尘埃,下场定然凄惨。但如今我等虽损失有些,却真实斩杀鲜卑人数万,与鲜卑为死敌。如此一来,将军定对我等信任有加,说不定回军之后,还可镇守一方。
再者言之,我有兵五六千,你有兵八千余,便为将一方,亦会委以重任。
今将军领幽州之地,东牟富甲天下,又贵为丞相义子,他日未必不能雄踞幽州,以图天下。你我那时却为从龙之将,岂是今日区区几千兵马损失可比?”
听到苏仆延分析,乌延眼睛一亮,想到的却是那句雄踞幽州,以图天下。
“将军果有此大志?”
苏仆延道:
“我读汉人典籍,夫大志者,皆随情势而变。前汉开国之君,少时仅为亭长,莫非有图天下之心耶?将军若平幽州,又有我等归顺,那时带甲数十万。如此兵强马壮,钱多粮足,幽州之地,进可图谋中原,退可以燕山之险,保左右辽地。东莱又为海滨,我听闻将军于倭国亦建郡县,此处并未报于朝廷,可以水师来往。如此进可攻,退可守,布局之深远,岂是你我之智能度之?”
苏仆延之言,让乌延小心脏怦怦直跳。
至此时,他才明白自己与苏仆延差距甚大。
“莫非你于此前,便已然想至此处?”
“不能想至此处,我为何促成你二人归顺?虽鲜卑有数十万之众,然我乌桓若要退守草原,与鲜卑相争,亦未尝没有可能。但乌桓之民,总归该有个归属之处。据我见闻,将军当真乃天纵之才,若天下有变,代汉者,必将军也!”
乌延今日算是被苏仆延洗了一回脑。
而苏仆延此人,看上去乃莽汉,却不想脑中所装之物,与其他乌桓人竟大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