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师伯曾有教诲,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即便印象大为改观,却也不可大意,拿自身性命冒险。
黑兽颇为直接,当即郑重表示:“我山清一向重信守诺,说会放你,就一定会放。不像某些人类,奸诈狡猾、背信弃义。”
提到“某些”时,神情傲然,满是不屑。可当转向青年,发现他无动于衷,顿时泄了气,也自知说服力不足。
硕大狗头趴在地上,仔细思索起来,只是抓耳挠腮,好一阵子过去,仍是无有对策。
加之性子急躁,忍不住嘟囔:“还能怎么保证,难不成将你师门找来?这可不行,人类诡计多端,山某不敢相信。”
一边说着,一边怀疑望去,最可能的猜测,被他否决后,男子神色平淡,好似并无此意。
略有些尴尬,收回目光,又思索一阵,仍是无有对策。心绪愈发烦躁,站起身,来回踱步。
“咚咚”、“咚咚”,地面轻轻颤动,来回十多趟,步子也愈走愈急。
终是耐不住,带着一丝怒气,低吼道:“没有法子,山某想不出来,难不成,要把心掏给你看?”
鼻尖哼着气,却又觉得不妥,便强行压制,令怒气平息。只是那张大脸,五官皱成一团,有如山峦起伏。
殊不知,他这一番举动,纪来丰看在眼里,并无恐惧,而是暗暗好笑。
观察多时,名为山清的黑兽,性子颇为急躁,全然沉不住气。不知不觉,竟想起月梦寒,倒颇有相似之处。
当然,若它刻意为之,故作无心机状,降低他的警惕,未必没有可能。
只是时辰不早,若再僵持下去,待到申时交易,命运可就大不一样了。
心中想定,便道:“也罢,就相信前辈一次,但事先申明,来丰修为低微,莫抱太大期望。”
“啊?”青年突然答应,黑兽大出所料,第一反应也非惊喜,而为疑惑:“年轻人,你不怕事成后,山某反悔吗?”
“当然怕咯。”纪来丰轻轻一笑,略显无奈:“但正如前辈所讲,现在的状况,要么对你不利,要么对我不利,总得一边让步。而来丰宁死,不愿受人控制,只得先妥协咯。”
说着,竖起二根手指:“第二,前辈对来丰有救命之恩,无论如何也该报答。若果真不能放离,也请让晚辈少受些折磨,直接来个了断,如何?”
“这…”风轻云淡的语气,说着生死之事,黑狗满是不可思议,冰白双眸微眯,带着一丝怀疑,仔细凝视而去。
视线中,青年昂首而立、镇定自若,瞧他举动,又耸了耸肩,全无心虚模样。
“那就多谢了…”好一阵子,黑兽回过神来,先感激一声,又正色道:“年轻人,你尽管放心,山某说一不二,绝不会背信弃义,事成之后,定然放你离开。”
纪来丰摆摆手,全不放在心上,事不宜迟,当即提出要求,希望进入白兽体内,先观察一番禁制,再看如何破开。
“好!”二兽对视一眼,黑狗尚在迟疑,白猫已然行动。
方才血口未合,双爪扒住,再次用力一扯,虚弱哀嚎随之响起。不用想,定是极为痛苦…